“王老相公你不要跟这憨货客气——徐怀他开窍有些晚,做事笨手笨脚的。他爹徐武宣是我族兄,死得早,他娘好不容易将他拉扯到十四岁,前年也得病去逝了。他这两年就跟在我身边厮混。他这笨货,这几日却不知道犯哪门子傻,每日朝出晚归都跑到鹰子嘴去蹲着,怎么骂都不听,今日得亏是遇到王相公,要不然折在马匪手里,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他死去的爹娘交待……”徐武江说道。
王禀与卢雄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眼里满是震惊跟困惑。
徐武宣早已身故,而眼前这少年就是徐武宣之子?
徐武江说这少年这数日来朝出晚归都守在鹰子嘴崖上,他们猜想应该是少年身后“大哥”早就猜到他们近日要从这里经过。
不过,回想这少年站在崖头面对刺客时的从容不迫,他们怎么都不想明白,在徐武江这些人眼里,这少年竟然是个笨手笨脚的憨货、笨货?
见王禀及“车夫”满脸的困惑,徐怀笑得非常的“憨厚”。
神智没有恢复之前,徐怀浑浑噩噩过活十数年,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手脚笨拙的“憨货”。
这没有什么好否认的。
“你拿话蒙骗我们吧?”
女孩王萱没有王禀、卢雄的城府跟顾忌,揭开车窗帘子看了徐怀一眼,忍不住争辩道,
“他一人就将那些马匪打退,怎么可能会笨?”
“……”徐武江哈哈一笑,明明是他们赶到鹰子嘴将马贼惊走,但他也不会跟一个小姑娘斗什么嘴。
徐心庵看女孩极美,三百里桐柏山都无一人能及,情不自禁的碎嘴道:
“这笨货,就凭他能打退马贼?他从小跟着我们一起练拳脚功夫,筋骨是壮,也是能将三四百斤石磨轻松扛起来,但也就一把死力气而己……”
除了徐武江、徐心庵外,这一队武卒十之八九都是徐氏族人或鹿台寨的异姓庄客,他们从小看徐怀长大——女孩王萱见他们都一脸就是如此的神色,心想真是见鬼了,但她嘴上也不肯轻易认输,说道:
“汉末名将许诸,因凶猛而痴愚,是谓虎痴——虎痴一样的猛将,就算笨点,又怎么不能将三五个马贼打跑?”
徐心庵心里喜欢,却不知道怎么讨好女孩子,下意识争辩道:
“就他这蠢样,敢自称虎痴?那些不开眼的马匪,都不知道从哪里跑过来的,只是被这憨货牛一样的块头吓住而已,但真要动手的话,一试之下就知道这憨货纯粹是个绣花枕头。平时族中比试,那些初学拳脚刀枪的少年,只要机敏些,都能将他耍得团团转。你看他连把刀都没有,却捡一把柴刀冒充什么刀客。说起来那些马匪也真是蠢啊,竟然被这憨货吓跑,真是要笑死人了!”
女孩王萱不喜欢徐心庵动不动就反驳自己,小脸别过去,不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