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做扩张皮瓣的时候,撑开器撑得越大,皮肤就越薄,它就像一个面饼,你要把面积搞大,厚度就会变薄。”
学生就是思维活跃,很有想象力,大家自信心一上来,胆子就大,就敢说话,不管靠不靠谱,反正敢于说出自己想法。
“小孩还在生长发育,心脏也在生长发育,又不是撑一个不变的东西,依据伊里扎洛夫原则,受到牵张的组织会生长更快。”李国栋激动地说。
“这么大的扩张器放到左心室不会引起血栓吗?”有个女生问道。
“刚刚不是说这个病例已经放弃左心室,因为太小没用,正好我们就将左心室和左心房之间完全封闭,然后左心室里面就没有血,这样放扩张器不存在血栓的问题,等左心室发育好,我们再把扩张器取出来,然后再打开封闭的左侧房室之间的间隔。”另一个男生马上接过话。
想不到这些学生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杨平心里非常高兴,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氛围,大家敢于说话,这样多好。
王院士也惊讶,这些孩子的想法相当大胆,很新奇。
“如果往发育不良的左心室埋扩张器,怎么实施扩张?我们平时做皮肤扩张的时候,皮肤扩张器里面埋了水囊,然后有一根连接水囊的管子引出露在外面,定期通过管子往水囊里注水,达到逐渐扩张,心脏怎么实现?”
李国栋问道。
“对呀,怎么实现扩张?”
年轻医生都挠头,是呀,怎么实施扩张呢,总不能像扩张皮肤一样,从心脏里面引出一根管子出来。
想法很荒谬,但是医学的进步就是将一些看似荒谬的想法实现。
“能不能从血管里引出一根小管子,像透析造瘘一样,需要时往里面注水,注完又封闭。”
“血管不行,血管里有管子,很快形成血栓,整个血管会堵住,而且左心室已经不参与循环,也不能往血管里面引导。”
宋子墨这时也参与讨论:“左心室不参与循环,事情就好办,参考神经外科的脑室引流,直接将左心室的管子固定好,设计一条路子引出来。”
“不能从胸腔出,胸腔是负压,就算埋在皮下,隧道万一漏气,术后或者以后切开皮肤的时候,空气会随着沿着管子,经过管子与隧道的缝隙进入胸腔,会形成气胸。”陈教授也激动起来。
“参考脑室分流,将引流管从左心室引出后,从胸腔经过膈肌裂孔引入腹腔,然后引出腹腔到皮下,埋在肚脐旁边皮肤皱褶的地方,需要的时候,切开注水,不需要的时候缝合闭住,安全方便。”
讨论到这里,王院士发现,这个埋扩张器的方案居然有了一个雏形,怎么埋,管道怎么走,怎么扩张,都有了具体的落实方案。
这个综合外科不得了,以后会是天才的聚集之地,刚刚宋医生提出的参考脑室分流,一下子打开了思路。
“左心室扩张后——最大的问题是——左心室与左心房之间的间隔——也就是二尖瓣——如何恢复——我觉得这是最大的——问题!”
徐志良的发言。
这家伙居然用这种方式,将结巴放在合理的断句之间,虽然说得比较慢,但是居然让大家可以轻松听明白。
是呀,二尖瓣重新开放是个难点?
宋子墨想了想说:“不难,瓣膜存在,有缝合的基础,可以进行二尖瓣置换手术。”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知道——我们利用伊里扎洛夫理论进行——骨延长——的时候,限制骨延长的瓶颈在神经——神经的延长有一定限度——超过一定的限度就会失用——扩张过程中——会不会出现传导阻滞——也就是心脏的传导束因为牵张而失用。”
讨论越来越深入,王院士坐下来认真听。
“这种可能存在或者不存在,我们可以通过动物实验积累一些数据,然后在临床中逐步收集数据,逐步优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存在这种可能,那么在失用与正常之间一定有一个临界值。”
“我觉得这个想法真的很好,可以做个课题来研究,大有前途,不管以后成功还是失败,至少往新的路子上去探索。”王院士兴奋起来,他越来越认可这个提法。
虽然很荒谬,虽然很不切实际,但是很多创新始于大胆而荒谬,很多创新就是在荒谬与不切实际中走过来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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