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猪术后需要观察很多天,为了获得实验数据,每天要拉去做心脏彩超、头部磁共振、肺部的ct、甚至血管造影等等各种各样的检查,看看会不会有碎屑形成,导致重要器官的栓塞。
为了监测心脏状态,还要做24小时动态心电图,以动态观察心电的活动,了解手术会不会对心电形成干扰。
抽血进行各种化验,比如凝血功能等等,要看看切除心肌后,是否形成血凝块,血凝块也有栓塞可能。
辛教授决定再留几天,观察这些猪的术后情况,再跟一跟滕新梅这台手术。
他很想学习这种手术,然后去推广推广,做了这么多年,也吃过不少菠萝,实在没想到,切菠萝芯与心肌肥厚手术可以联系起来,然后利用切菠萝芯的原理,可以设计出这么一把旋切刀。
杨平对这把旋切刀非常满意,他也真切地体验到创新的价值,将手术做到非常熟练之后,再沿着传统的术式去做已经没有多少意义,唯有创新才是出路。
再等一等,只有这些猪没有出现问题,杨平就准备给滕新梅做手术,做完手术几天就可以出院回家。
辛主任已经在三博医院留下来,他呆在综合外科,只要杨平有空,他就一定会缠着杨平不放,围绕心肌旋切技术提出很多问题,而且向杨平讨要一套设备拿回去开展手术。
新技术发明出来就是为了普及,为了能够造福病人,杨平当然答应,反正当时试制的设备有好几套,杨平大方地送给辛主任一套。
辛主任为了彻底弄清楚原理,还从三博医院附近的市场买了一把切菠萝芯的刀,买了几个菠萝,亲自尝试,菠萝芯是怎么被切取的,然后这种原理是怎么移植到心肌旋切技术上。
试过之后,辛主任不得不佩服杨平的想象力,能够将两者联系起来。
杨平的桌子上摆着几把电动旋切刀,他思考着下一步如何更新换代,而且如何在心脏内部手术实现微创。
对心脏内部手术微创化最大的障碍是手术监视,目前手术只能依靠食道彩超来监视,而彩超与内镜比起来,差距非常大,不可能达到内镜那种直接观察的效果。
在胃肠、气管支气管、腹腔、胸腔、关节及泌尿系统,可以使用内镜进行手术,而心脏内不行,心脏内填充这红色的血液,内镜在里面看到的全是一片红色,目前世界上暂时没有可以在血液中成像的内镜。。
杨平觉得是不是可以另辟蹊跷,不用普通的内镜,使用红外线成像的内镜来做心脏内的手术,因为心肌持续搏动、血液持续流动,所以心肌与血液、心肌与瓣膜,各部位的心肌等,都存在明显的红外线差,这种差异就是成像的基础。
如果可是设计出一种红外线内镜,那么即使在血液环境中,也能够看清楚心脏内部的结构。以后这种手术无需食道彩超辅助,可以在红外线内镜下直接手术。
而这套红外设备完全可以参考可见光的内镜系统设计,包括近红外光源系统、照明光纤系统、主机屏幕等内窥镜平台系统、成像光纤系统和用于成像的红外相机镜头等等。
杨平将自己设想用图纸画下来,然后交给锐行的工程师,让他们试试能不能实现。
至于机械旋切刀,杨平也想尝试能不能换成低温等离子刀,低温等离子刀最大的优点就是切除时气化组织,而且不会出血。但是缺点也很明显,容易生产大量的气泡。
这些气泡生产在关节镜内完全没有关系,可以自动消解,而且即使暂时不消解,也不影响什么。
气泡如果生产在心脏内绝对不行,它会随着血液流动,最后形成空气栓塞,如果气体栓子引起心脏的自身的冠张动脉或颅内动脉栓塞,很快会危及生命。
要在心脏内使用低温等离子刀,必须解决空气栓塞的问题,最好从源头上消灭气泡,或者让生产的气泡在短时间内消解,不产生危险。
这两样后续创新,不是短时间可以拿下来,杨平暂时的研究重点还是“器官克隆”领域,所以现在不想太多分心,没有再去系统空间对它们进行实验,所以暂时交给锐行去研究,等以后自己主要课题完成后,可以空闲时候研究研究。
藤少奎每时每刻都在为钱发愁,他尝试一切办法,自从打通李老板的电话后,他一直盼望李老板忙完后可以回电话。
李老板没有食言,果然忙完之后给藤少奎回电话,而且下午赶到三博医院,要请藤少奎吃饭。
到了三博医院,李老板原以为藤少奎是在医院或者医院旁边的工地上干活,见面才知道是藤少奎女儿生病住院,要开刀做手术。
听到这个消息,李老板在医院附近买了两百多块钱水果,硬是要去医院看望藤少奎的女儿,在综合外科病房,看着十四岁的女娃穿着病人服坐在那,心里也是可怜这女娃。李老板以藤少奎亲朋好友的名义,也是找医生简单了解新梅的病情,医生说必须手术,如果不及时治疗,随时可能猝死。
本来老友见面非常高兴,但是见到这种情形,李老板也是心情沉重,因为他自己家里也有病人,能够对藤少奎此时的心情感同身受。
看完滕新梅,李老板执意请客,要和藤少奎喝上两杯,于是两人在医院附近一个普通排档点了几个菜,几瓶啤酒,一起叙叙旧。
说起来,藤少奎也是帮过李老板的人,李老板一直记得这事,不然今天也不会赶来三博医院见面。
“大奎,你家闺女怎么这么严重呢?要开刀,不过这医院很厉害,省城的人都知道,里面有个教授挺年轻,做手术贼厉害。”李老板也是诧异。
藤少奎叹气说:“是呀,以前没上医院看,耽误不少时间,不过专家说现在做手术还不算太晚,再晚恐怕就不行,容易猝死,或者以后治不好。”
李老板给藤少奎倒满酒:“这么严重,那得治,你生的娃,得负责,不能耽误人家。”
藤少奎和李老板干一杯后说:“我也是这样想,所以这段时间头痛,做手术要十万块钱,到哪去找这么多钱,没有钱,现在迟迟没有排手术。家里亲戚问了个遍,只能落实两万,家里鸡鸭猪羊,全部卖了,不值几个钱,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万块,而且不可能这么快卖出去,将房子抵押贷款不知道能到信用社借点钱不,但是老婆要死要活不同意,她不同意签字,贷款没法办理吗,哎呀。”
听藤少奎这么说,李老板沉默片刻,说:“来先喝酒,几年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