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四级怎么样?搞定没?罗伯特问道。
伍德海德已经冲击汉语四级无数次,但是次次都败下阵来,仿佛汉语四级永远只能靠近,绝对无法企及。
伍德海德过了很久才回复:正在努力,就差一点点。
好像这句话已经说了很多次,伍子与汉语——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伍子,加油。奥古斯特鼓励。
大郎,在不在?伍德海德问道。
大郎当然是高桥,身在东京的高桥回复在!
你推送给我的汉语老师,我加他微信,怎么总是不通过。伍德海德很是着急,他必须搞定汉语四级,他需要去中国进修学习。
高桥很是无奈:这位老师已经不再从事汉语培训业务——不过有个方法可以尝试,让他给你私教。
什么方法?伍德海德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汉语四级,现在是他的噩梦,他迫切需要高桥说的这位传奇老师,价钱高点无所谓。
高桥发了一串语音:伍哥,重新注册一个微信,性别选择为女,头像为性感漂亮的年轻女人,然后再加唐老师,记住,千万别说是我出的主意,看完后我两分钟内撤回此消息。
发这条语音的时候,高桥故意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搞得转化文字只能是一段乱七八糟的话。
果然不到一分钟,语音消息被撤回,不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我的妈呀,这是要准备杀猪盘吗?罗伯特在群里蹦出一句。
杀猪盘?
罗伯特的用词永远是群里成员争相学习的对象,因为他对汉语运用最娴熟,最灵性,最地道,已经超过高桥。
杀猪盘?什么意思?
汉语博大精深,大家纷纷表示不懂,希望罗伯特解释。
此时话题被约翰内森改变走向,他发出一个推门探头的表情包:
教授最近忙吗?
一直忙。
罗伯特作为教授的亲随,随时提供情报。
最近遇上一例奇葩的病例,无从下手。
约翰内森抛出正题,之前的所有聊天记录瞬间被新的病例讨论淹没。
多奇葩?
奥古斯特问道。
虽然大家不是同一个专业,但是医学总是相通的,对奇葩的病例,谁都好奇,医生都好这一口。
约翰内森话不多,直接上图。
好几十张头部ct图片丢在微信群里,操作非常熟练,就像玩微信的多年老手。
本来大家还想趁图片转圈的时候聊聊闲话,但是ct图片立刻让群里静默。
这是一张只有半个大脑半球的ct图片,只有右边半边大脑,左边大脑没有,左侧颅腔空空如也,完全是一个黑洞,右边大脑孤零零地躺在颅腔内。
他是活着的吗?
可以确定,他是活着的,跟正常人没有区别,如果不是做头部ct,根本不可能认为他只有一个大脑半球。
他从不做头部ct吗,我说的是以前?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做头部ct,他讨厌这玩意。
这次为什么做ct?
很不幸,他的了颅内肿瘤,出现脑肿瘤的神经症状。
嗯,看到了肿物的影像,需要手术吧?
理论上需要手术,但是半球大脑对我来说,解剖是完全陌生的,所以,我只能在群里请教教授。
教授,现在是大家对杨平的尊称,而且这些人已经形成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在杨平面前,他们无论谁也不能称为教授,教授是他们对杨平的专有称呼。
我看看——
既往手术及外伤史?
教授终于回话。
然后群里开始冒出隐去病人个人信息的完整病历。
杨平将ct图片在手机上放大,颅骨正常,以前没有手术和外伤史,不同于那些因为手术和外伤导致一半大脑缺失的病人,这是个先天畸形的病人,先天畸形的病人,意味着解剖上存在异常,神经连接网络也完全不一样。
这种病人如果要做手术,必须将半边大脑的结构解剖与功能解剖研究清楚,否则手术极易损伤重要结构,导致死亡或者严重残疾,这也是约翰内森不敢手术的原因。
他居然活着?跟正常人一样?不可思议,约翰,你确定?
请称呼我为约翰内森,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十分确定,他是活着的,还是大学棒球队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