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娇歪歪斜斜坐于马车中假寐思索,这副不羁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说她坐没坐相,毫无大家闺秀的风范。
流月忽的出现于马车中,把怀云吓了一跳,捧茶的手一哆嗦,茶盏倏地掉落。
沉默寡言的暗卫眼疾手快地将掉落的茶盏接到手中,只有滚烫的茶水淅淅沥沥地自手缝中流泻而出。好在马车中铺了厚厚的毡毯,水渍迅速吸收。
怀云一脸忐忑,玉娇娇安抚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坐直了身子,却仍是倚着茶几,示意流月回禀。
流月将茶盏轻轻放置于小几之上,行了一礼:“方才那程莫上门找温无双,说已经见过了温玉亭,今日便可帮她对付县主。”
今日?
玉娇娇略一沉吟:“可说了欲如何行事?”
“只说今夜之前,将县主引至城郊外的小树林便可。温无双本打算今日将手中的铺子改头换面,用假铺子蒙蔽小姐。如今程莫有了安排,想必她会静观其变。”
这几日,暗卫早已查明了程莫的来头,他睡了玉非言的女人,怕遭人报复,便背井离乡出去打拼。
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漕帮三当家吴唤云,自此便跟着他做些买卖。
这几年不但小有积蓄,胃口也大了不少,还敢将手伸到玉娇娇头上来了。
不过是乌合之众,有武安侯府的这一支暗卫在,自然不足为虑。
倒是可以利用他,让温无双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程莫如何筹谋,你不必阻拦,今夜,我要请温无双看一出好戏。”
她抿唇一笑,好似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整个人极为快活。
称着那鸽子血一般的红宝石,柔弱中透着不可方物的美艳。
仿佛老天知道她要干坏事,刻意教训她一般,马车忽的传来一声撞击,撞得本就坐不端正的玉娇娇重重滑到地上。
“哎呦!”
头磕到马车内的软榻上,直疼得她眼泛泪花,俨然又要掉金豆豆了。
怀云怒斥:“何人敢惊扰县主马车!”
马车外时井的声音响起:“县主,是义勇侯府的马车!”
玉娇娇泛着泪,挥手示意流月退下,在怀云的搀扶下重新坐正。
一手揉着额头,不消看,此刻必定红肿了。
义勇侯?仿佛是萧碧云的外家?
“呀,我当是谁家的马车,这般不长眼,竟敢冲撞我义勇侯府上的车架。
原来是没娘教,没家教的蠢蛋啊,这也就不奇怪了。
毕竟世家礼仪非一日可学成,某些人虽封了县主,也不过是猴子穿锦袍,没个人样!”
玉娇娇本就吃痛,被这尖酸刻薄的声音一激,明明不想哭,眼泪却不受控制一般地流下来。
她咬紧唇瓣,死死不肯发出泣声,拿帕子把眼泪一点一点都擦掉,深深吸了几口气,直到眼眶不热了,才气势汹汹地推开车门。
“哼,今日本县主可真倒霉,比碰上一个泼妇更倒霉的,就是碰上两个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