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一缕湿发落下来挡住了季明岑的视线,发梢的一滴水珠滴下来正好落到他的睫毛上,季明岑微微侧头,眨了眨眼睛。
“我有事找你。要不要进去再说,外面有点冷,你别感冒了。”梁衔月赶紧说道。
“好,我把水桶放进去。”季明岑领着梁衔月往教学楼里走。
“你今天下工很早吗?这么快就打水回来了。”她随口说道。
自家虽然不缺水,但是梁衔月知道,现在村里几个能打出水的井边一到做饭的时间段就全是人,排队打一桶水要很长时间。
“我在半山腰发现一口井,已经荒废很久了,里面还有水。”
一听到他是从半山腰下来的,梁衔月下意识的去看他水桶里水的高度。
季明岑笑了笑:“刚打上来的时候是一桶,现在只剩一小半了,不过洗澡很方便。我告诉其他人那口井里有水,他们去过一次就不愿意再去,宁愿在村里排队打水。”
他把自己暂时借住的教室门推开,梁衔月没有跟进去,只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窗台前摆弄一个插了花的瓶子,听到背后的门开也没有回头。
季明岑走出来以后,梁衔月立刻悄声问道:“我就是想问问你,那天收拾小超市的时候有没有捡到……”
“这个?”季明岑摊开手掌,几个弹壳躺在他的手心上。
梁衔月连忙捂住他的手,声音又急又轻:“别被人看到了!”
季明岑看着已经空了的手心,蜷了蜷手指,刚才两人手掌相合那一闪而过的温热仿佛还留在指尖。
梁衔月把手插进兜里,一个个拨弄着数起来:“一、二、三、四、五,对,都在这儿了。”
季明岑解释道:“我捡起来以后忘记还给你了。这几天又有点忙,还让你跑来一趟。”
“没事啦,我也是来帮黄叔捎个话的,他给你买了柜子,问你什么时候能去拿呢。”
季明岑有些犹豫:“柜子能暂时放在他那吗?”他推开门给梁衔月看空空荡荡的教室,又给她看讲台前面的铁制讲桌,“我的东西都放在那个桌子里,选这间教室也是因为讲桌的柜子上插着钥匙。后来我听说,这个学校有很多讲桌共用一把钥匙,所以才想着买个新的柜子。”
梁衔月仔细看了,这讲桌柜挂不了锁头,只能用它原本的锁,要是谁都能打开,的确没什么安全感。
“但是我最近在施工队干活,那里的工资还不低,我想很快就能在村里租一间房子住了。柜子那么沉,搬来搬去不太方便,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说说好话,暂时把柜子放在黄大叔那里?”
他垂眸看着梁衔月,神情里带着几分请求,梁衔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我帮你问一声,应该是可以的。”
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抬头仔细的盯着季明岑的脸。
季明岑被他看的有些不知所措,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梁衔月的视线扫过他轮廓漂亮的眼睛,不无遗憾的说:“你看起来这几天睡得不错啊。”她仰头给季明岑看自己眼底的黑眼圈,“你看我。”
季明岑猜测:“你做噩梦了?”
“嗯。”梁衔月丧气地看着地面。她晚上总做噩梦惊醒,甄敏这几天为了照顾梁康时也是吃不好睡不好,她也不想把这事说出来让他担心。只能和季明岑说说,毕竟那天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动了手”。
“你一次噩梦都没做过?”难道是自己的心理素质太差了?经历了这种事,无论是谁都应该后怕的吧。
季明岑把自己的经验倾囊相授:“我早上四点半起床,先去捡足够用一天的柴火,然后做我们两个人的早饭,六点钟之前要上工,傍晚早的话七点回来,先去洗澡打水,然后做晚餐。吃过晚饭以后要和我妈说上一个小时的话,虽然她基本不会回复我,但是我听说这样可能会对她的病情有好处。”
“然后一夜无梦到早上。”
梁衔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明白了。”如果身体上足够疲惫的话,那么可能就没有精力想东想西,晚上还做噩梦了。
她一抬眼,看到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忙反应过来:“我是不是耽误你做晚饭了?那我先回去了?柜子的事我会和黄叔说,在他那里暂放几天也没事。”
“天黑了,我送你回去。”季明岑抬脚要跟上她。
“我自己回去没事的。”梁衔月已经耽误了季明岑不少时间,不想再麻烦他。
季明岑却已经走在了她前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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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衔月从季明岑那里得到了如何不会做噩梦的经验,当即就学习起来。
这段时间现实世界的突发情况层出不穷,空间里倒是堆了不少的事要做。
最要紧的就是把两只脏兮兮的狗洗了。
两只狗上一次洗澡还是在地震前好几天,它们整天在菜地里打滚,在院子里疯跑,小黑还被梁衔月带到外面待过一段时间。两个狗身上都脏兮兮的,加上它们的毛偏长,有的地方都打绺了。
“都过来坐好!”梁衔月接了水管出来,打开阀门,水柱从手心抓着的水管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