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至前线,宣布杀敌有功,同可分河东所‘捐’钱粮。
接着他又道,河东乃是百万人口的大郡,很快就可以组织到大批人马来援。
老兵油子们一听这才放心下来:钱可以分一份、马上有炮灰来替死。
哪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至于换了老大……跟着新老大有饭吃,甚至比旧老大还吃得饱,谁又在乎呢?
杨奉的话说对了一半,在贼军之中,忠义确实是不值钱的。
像徐晃这种人,反而成了另类,为人所不喜。
也正因为此,杨奉即便知道徐晃既有武勇、又有统兵之能,还敢放心用他。
这样的人,能力再强,也威胁不到自己的地位。
很快,面对秦沧部畏畏缩缩的白波军,在面对手无寸铁的百姓时立即重拳出击。
十倍乃至数十倍的百姓在他们面前都毫无抵抗之力。
靠近永安附近的数县最先遭殃。
起先,百姓和当地乡绅们有所抗拒。
尤其是一些乡绅豪族,他们可是自备武力的!
“我们前些日子才凑了钱粮予你家将军!”
“我要亲见郭将军,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等如今也算是同盟啊!”
豪绅们大怒。
分派到各地的白波军先是服软退走,接着突然一个回马枪杀进庄里。
杀人、抢钱、放火!
豪绅们毫无防备,更料不到‘盟友’会对自家出手,自然没能躲过。
永安战线之后,多处燃起大火。
白波军直接夺走百姓家中存粮:“想吃饭、想活命,就去前线!”
杨奉的行为暴虐却有效。
大批钱粮被收刮上来,百姓被驱着走向前线。
原先杨奉还只想用男丁,结果发现有些地方距离太远,他等不起!
“敌将张术组织攻击,三教口损失颇大,求援!”
“敌军骑兵疑似西、南两进,意图绕道包抄我军!”
听着手下人的汇报,杨奉甩去兜鍪上的血,冷声道:“调五个弓兵曲去三教口,三教口绝不能有失!”
“是!”
“另外……”
他想了想,终究摇头。
凭他手中的力量,在西河和上党沿线设防已经不现实了。
孤注一掷,搏杀秦沧,才是唯一的胜利之选!
“公明!”他喊了一声。
“在。”徐晃走出。
“走,你随我亲上前线,我要去会一会秦覆之!”
他来到秦沧自守的营盘南边,邀其相见。
“只别数日,秦将军不复绵上亭中风采啊!”杨奉大笑道。
久战多日,秦沧多次挥槊亲上战阵,以至于甲胄染血,光芒暗沉。
整个人气势内敛,和当日确实有些不同。
不过他并不见多少慌张,笑着道:“杨奉,你是在讽刺我被围在此么?”
“难道不是么!秦将军自诩用兵如神,却陷身在此,突围不得,也算是有失黑山众人之望了!”杨奉高声道。
“既然如此。”秦沧手压着剑柄,指了指营门:“你当策马入门,速来斩我首级便是,何必在此多言?”
杨奉一滞,一时无言以对。
“哈!”秦沧忍不住笑了一声,摇头道:“杨奉,有什么话直说吧!就你那一页书不识半页字的水平,也敢在我面前饶舌么?”
身后武卒,哄然发笑。
身边周仓直咧嘴:“不识字的大老粗!”
脸上抽了抽,杨奉无力反驳,只能压着恼怒道:“秦将军,你尚年轻,又有令师坐镇黑山,基业尚在,实在犯不着在此亲冒大险。”
“若秦将军能放下兵器,使身后之军退去,我自当保证秦将军的安全。”
“不然,等营破之时,难免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秦沧听完,忍不住大笑起来:“杨义节!你没有破营的本事,还妄图施招降的口才?你是那块料吗?!”
“秦覆之!”
杨奉终是怒了,拔刀遥指他的面门:“给你活路,你不珍惜,可休怪我无情!”
语落,周围箭矢骤发,射向秦沧。
周仓举起一面铁架大盾,替秦沧挡住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