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的女婿，很重要么？”
李不言的反问，让陈今朝准备好的一番话失去用武之地。
如李不言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会用私人情感去考虑问题，大多数都是从利益出发。
一个余文栋，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
陈今朝脸色变得凝重，盯着李不言问道：“我很想知道，权力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么，李家的千秋万代对你来说也只是过眼云烟，人死如灯灭，自己所坚持的一切在永远合上眼睛的那一刻都没有意义了。”
“你不必试图教育老朽，老朽便是这样一个人。”李不言说道。
他甚至自比乾隆——
清廷时代运用权术最登峰造极的君王。
“你还年轻，不懂得迈入老年之后对于死亡的恐惧。当你拥有的东西越多，你越是不敢面对死亡。”李不言坦然告诉陈今朝关于他的想法，这确实是陈今朝无法理解的情感。
在他看来，死了便是死了，顶多有些不舍而已。
李不言发出声沉沉的叹息，望向陈今朝说道：“你原本可以成为我们李家的孙女婿，并且成为天策最大的助力，助他成为天下共主。可惜，你始终坚持你所谓的理念，与李家格格不入。”
“是我让姜阳平杀你的，想必你也已经猜到了。”
陈今朝身子一颤。
虽然早有猜测，但当李不言亲口说出之时，他还是感到深深的震惊。
“我已经废了，杀我与不杀我有何区别。”陈今朝摇头。
李不言眸光瞬间变得凌厉，寒声说道：“当然有区别，你只是丧失了超越常人的实力，但你在军中的威望尚在。如果你能够收拢徐汉臣的旧部，肯定会成为又一个徐汉臣。”
在过去二三十年里，李不言和秦建国之所以有所收敛，是因为被徐汉臣牵制着。
再加上吴家这个第一世家压在所有人头顶，令他们不敢妄动。
而今所有的威胁都已经不复存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李不言和秦建国的脚步。
泱泱华夏，万里河山，已经成为他们的棋盘。
陈今朝难以置信地看向李不言，口干舌燥地问道：“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正如你所想那样。”李不言答道。
“可是我还没有说具体是哪件事情。”陈今朝皱眉。
李不言直视陈今朝的双眼，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想知道的那个问题，你我心中都有数。”
陈今朝内心震惊。
在这个老家伙面前，自己的心思都被他看穿。
他想知道徐汉臣的遭遇是不是李不言所为，而李不言的回答是肯定的。
陈今朝攥紧拳头，无法理解李不言怎么会是这种人？
很快。
他松开拳头。
意识到，李不言或许向来如此，只是自己不了解。
李不言坐在陈今朝面前，对于陈今朝的愤怒视而不见，平静地说道：“我就坐在这儿，以你现在的能力杀死我依然很轻松。”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今朝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