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说曹操，曹操到。
这是余梦之的来电。
陈今朝内心更加纠结，要不要接通？
战机的引擎轰鸣声还在持续，而且距离陈今朝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命将不久。
罢了。
她有知情权。
电话接通。
电话里传来余梦之的哭声，询问陈今朝现状如何。
陈今朝沉默良久，只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的道歉，只想让你活着回来。陈今朝，你不要抛下我不管！”余梦之的哭声悲怆欲绝，令陈今朝内心十分难受，喉咙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
“梦之，你听我说。”陈今朝深吸了口气。
“我现在已经被敌军包围，已经看不见活着的希望。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再娶你。”
余梦之哭着说道：“陈今朝，你这个大骗子。你曾经说过，要在春节前上门提亲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陈今朝深吸了口气，明明已经身负重伤，却仍然强作镇定地说道：“梦之，你听我说几句话。在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我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余梦之如梦呓般喃喃。
陈今朝浑身一震。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这令陈今朝更加愧疚。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可以容忍你的任何缺点，比起她们，我或许还不是最爱你的那个人。只要你能活着，我愿意牺牲一切。”
陈今朝越来越难受。
不知道是因为情绪悲伤难受，还是身体受伤而难受。
“余梦之，我爱你。”他说道。
余梦之连忙说道：“我要听你亲口对我说，而不是隔着电话。”
陈今朝叹息道：“我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我十辈子修来的福分，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如果你将来能够遇到好人，就把我忘了吧。秦凤梧那个家伙虽然混账，但对你真的很好。”
“陈今朝，你是不是个男人，为什么要把我和孩子抛下不管？”余梦之突然说道。
陈今朝如泥雕木塑，完全没办法开口。
她什么时候，有了二人的孩子？
余梦之说道：“不管过去多久，不管你身处何方，我都会等你回来。我会把孩子抚养成人，让孩子知道他的父亲是一位英雄。”
“陈今朝，我会一直等着你！”
陈今朝声音沙哑，不知所言，直到耳畔再次响起引擎的轰鸣声，他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时间了，所以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我能活着，不论我身处何方，不论过去多长时间，我都会回家找你们。”
说完这句话之后，电话信号已经因为雷达的干扰越来越微弱，陈今朝已经听不见余梦之的话语。
轰！
一枚导弹击中直升机。
在直升机炸开之前，陈今朝已经从直升机上跳下去，前脚离开直升机后脚直升机轰然炸开。
强烈的冲击波把陈今朝掀飞，凶猛的火焰将其吞噬。
陈今朝意识越来越微弱，最终无力地合上眼睛，从上万米的高空如流星般坠落。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想起李秋涛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我想回家，却已经看不见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