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姜,你没事吧?”林晖没有理会自己身上的狼狈,赶紧上前去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江姜摇摇头,比起林晖,她可是好太多了,刚才被何翠翠抓着的脚踝,因为血液不流通,有些泛红而已。
“对不起,因为我的退却,你才会被误认错成我……”林晖自责又抱歉地道。
江姜打断了她的话,急急地道:“林姐姐,你可别这么说啊,又不是你的错!错的是他们。而且,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护着我,我早就被抓成大花脸了。”
掏出手帕到水井边上洗干净后走过来的金嘉木附和道:“媳妇,江小姐说的对,错的是他们。”
他轻轻地撩起她的头发,狠狠地抽了口气,这哪里是一两道抓痕这么简单。
何翠翠简直是下了死手!她那一只手都圈得起来的细脖子上纵横交错着七八道深浅不一,又红又肿,深的地方还渗出不少血珠的抓痕。一向秉持着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瞬间鼻子一酸,眼眶都微微泛红了,眉眼间满满当当全都是心疼。
他的动作很轻,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她似的,就像是对一块世间难寻的珍宝。
她的嘴唇紧抿着,怔怔地看着他,脖子上传来又疼又麻的火辣灼烧感似乎因为他眼里的心疼,痛感更强烈了。
也许是太疼了,眼泪就不知不觉地溢出了眼眶,像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
“哎,媳妇,你,你别哭啊,是不是我下手重了?你你你,你别哭啊。”见她哭了,金嘉木肉眼可见地慌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一脸干着急地道。
“疼。”不是伤心,而是委屈,一直孑然一身的她,处处委曲求全,但是她不断地告诉自己,世界上这么多人,总会有人真心喜欢自己的。但是她等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久,她都绝望了,以为自己等不到了。
“我疼……”泪水浸透双颊的她,唇瓣微动,嘴角浅浅勾了勾,又落了下去,泪水像决了堤的水,怎么也止不住,似乎要把这么些年受的委屈全部倒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媳妇,咱,咱这就医院看看哈,好不好?”没有多余手帕的金嘉木一边哄一边扯着衣袖给她擦着眼泪,看着她哭成这样,这心就像被人拧毛巾似的用力旋拧着,揪疼揪疼的。
“对对对,上医院。”江姜也是被吓到了,一向稳重干练的林姐姐很多时候都是以大姐姐式的形象示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哭成泪人似的模样。
“你,你们俩等一会,我现在就去找陈叔!”江姜忙不迭地冲了出去,去找陈叔开车过来接他们去医院。
也不知道运气是好还是不好,陈叔送他们去的医院,与何翠翠和他丈夫进的是同一家。
金嘉木带着林晖去跟护士到里间擦药,而江姜自动认领了缴费的任务,拿着收费单子去排队缴费。
这才刚到缴费处,就看到一个担架横亘在人来人往的大厅。
鼻青脸肿的何翠翠坐在地上,双手不住地往大腿上拍着,又开始哭嚎起来了:“无良医院!欺负我一个女人啊!我男人不过是摔了一跤,出了点血就要诓我签字!要给我男人的脑袋切开!丧天良啊!没天理啊!”
“这位大婶,你听我说,我们不是要切你丈夫的脑袋……”护士站在一边尝试着跟她解释,但是何翠翠的压根不听,就只顾着嚎,而且越嚎越大声。
“诶,不对啊。她鼻青脸肿的,不会是两口子干仗,把自家男人打成这样了吧?”有围观的一个妇人,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何翠翠,猜测道。
“放你娘的狗屁!他就是自己摔的!”何翠翠离得近,那妇人的话被她听个正着,脸色一僵,梗着脖子反驳道。
“切,谁信哪,一身的鞋印子。”那位妇人小声嘀咕道。
“家属,家属,冷静冷静,听我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病人治病要紧,现在你您交费,我和几个护士带着您的丈夫先去做个检查,具体什么情况,一会检查出来了,医生会跟你说的。听明白了没?”眼看就要吵起来了,护士赶紧出声,道。
“我们不开瓢!”何翠翠一脸警惕的看着护士,道。
“您丈夫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具体的情况要等检查出来之后才知道。至于做不做手术,全看家属自己的选择,您听懂了吗?”护士耐心地解释道。
“就做检查?”
“对,这边缴费。”护士指了指缴费窗口,然后和两名护士将病人抬到推车上,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