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突然提着烧刀子上门来,酒闷子似的一口一杯一口一杯,半瓶烧刀子就这么进了他的肚子。
好家伙,当时还以为出啥大事儿了。
结果是这小子情窦初开,喜欢上一个姑娘了。
和她母亲一样被收养的身份,他痛恨这种身份的人。
他甚至过凶她,威胁她离他远一点。胆小如鼠的姑娘,果真离他远远的。可自己脑海里无时无刻地出现她的模样,甚至趁她不注意偷偷藏起了她的手帕,贴身带着。
得知她每天会送饭给弟弟,每天上山砍木头,只为了偷偷看她两眼,只要看到她,就觉得心里舒坦。
他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一样,一边唾弃着自己违背原则去喜欢一个他最痛恨的存在,一边又克制不住地偷偷喜欢着她。
看着平时闷葫芦似的孩子成了酒闷子,他头大的很,一脚把他踹翻在地,道:“滚回去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过没多久,他拉货回宿舍休息,就看他坐在凳子上,跟中了邪似的,时不时掏出小手绢,对着它嘿嘿嘿地笑。
看他这幅一脸荡漾的鬼样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得,这家伙当女婿是没戏了。
……\( )
就在程仇跟着货车上首都的路上。
江姜正跟着妈妈和便宜姐姐一道去研究所参加家属联谊会。
“妹妹,今天穿得比平时还要素净呢?”江雅看着一身白底碎花的连衣裙,脸上也是素面朝天的江姜,手腕上连块表都没有带。
“我瞧着,还是昨天和吴又琴一道出去穿的那件红裙子显气色些。”
江姜撑着脑袋,觉得她真是呱噪的很。
车子都已经开半道上了,才开始叨叨她的衣服,不就是摆明了说给虞丽文听,她昨天和朋友出去都打扮得花枝招展,今天却素面朝天,根本不重视这次的家属联谊会。
虞丽文昨晚开了紧急会议,今天凌晨才回来,没有休息好,换了身衣服直接就上车闭目养神,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穿什么衣服。听到江雅这般说才睁开了眼看向江姜。
“是素了些。”虞丽文有些不太满意地道。
“妈妈,我好看吗?”江姜歪着头,一脸天真地问道。
“自然,我的宝贝女儿自然是最好看的。”虞丽文毫不犹豫地道。
江姜挺了挺胸膛,道:“你瞧瞧我,第一眼,是看到衣服还是我呀?”
“自然是你。”
“那就对了呀。您瞧瞧,我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让花里胡哨的衣服抢了我的风头。”
“你呀!小机灵鬼!”虞丽文被她这么一说,觉得也是哈,这一打眼就看到了她漂亮的小脸蛋,谁会注意她穿什么衣服。再看到浑身上下都精细打扮了的江雅,认同地点点头,确实。颜值即正义,人好看就成。
为了这一场家属联谊会,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星期,光是挑衣服就挑了两天的江雅心里恨死了,暗地里咬碎了一口银牙。
原本还算清秀的江雅在模样精致漂亮的亲母女俩面前,被衬托得毫不起眼,黯淡无光。
唯一值得让人称赞的就剩这一身精细打扮了。
虞丽文睡眠不足,说了几句就不知不觉地靠在椅背上打起了盹。
江姜非常识趣地闭上嘴,朝眼里快要冒火的江雅抿嘴笑了笑,扭过头,面目表情地看着窗外。
这都是什么命,这个俭朴的特殊年代,不是说人人都是纯真质朴的吗?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茶里茶气的,看着都烦。
还是杨梅村被关在院子里的日子好哇,做做饭,种种菜,没有任何乱七八糟的社交,除了需要偶尔应付一下王意远那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日子过的还蛮惬意的。
江姜还是第一次参加家属联谊会。
在研究所的食堂,窗明几净,亮亮堂堂的,门口还挂了喜庆的横幅。
三个月一次的家属联谊会足够那些家属们摸清彼此的脾性了,趣味相投的便自行聚在一起闲话家常。彼此不搭嘎的家属也会下意识避开不接触,省得给自己的爱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虞丽文领着两个孩子正要进门,正好就碰上从门口出来的一个面容平淡的脸上配上半框的眼镜,看上起斯文,有学问,散发着文人气质的中年女人。
“哟,瞧瞧,这不是咱们的大忙人嘛。”许以南熟稔的语气,想必是与虞丽文相交甚好的。
“你倒是来得早,瞧瞧我这黑眼圈都快耷拉在地上了。”虞丽文带点小抱怨的亲昵,朝来人说道,江姜明了了,这是妈妈的朋友。
“我才不瞧呢。瞧着生气,你说你这一把年纪了怎么连细纹都不长。再想想我这眼角的细纹,自找没趣,平白给自己添堵。”许以南笑骂着白了她一眼。
“我可说不过你这张嘴。”爱美的虞丽文嗔怪地剐了她一眼。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江姜。”
“江姜,这是许阿姨。”
“许阿姨好。”
“呀,这么些年没见都出落得这样漂亮了,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许以南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朝江姜道。
“看来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你瞅瞅,这小模样,多好看。比你妈妈年轻时还漂亮几分呢。”
“许阿姨,许哥哥在那边寻你呢。”站在江姜身旁的江雅看了看她身后不远处的人,柔柔的笑了笑,朝许以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