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仇在拐角处就停了下来。
附近的人都认识江姜,他的出现可能会给她造成困扰。
“回去吧。”程仇站在角落阴影处,放开了她的手。
“这……还没到我家呢。”江姜怔了一下,垂着脑袋看向他放开了自己的手,抿了抿唇,有些不解地看向他,道。
“乖宝,听话。”程仇看着她愣怔的模样和不解的眼神,虚虚握拳的指尖紧了紧,心里很不是滋味,半垂着眸,避开了她盯着自己的视线,道。
“你不是我对象嘛。”江姜并没有顾虑这些,有些不服气,咬了咬唇,伸出手要去牵他。
“别撒娇,去吧。”程仇避开了她的手,哑着声,道。
出门前还抱着自己啃来啃去,一副说什么也不撒手的黏糊男人。怎么才一会的功夫就变脸了?!她都主动牵他的手了,他却装得跟三贞九烈似的,对她的主动避之不及了!
这样的待遇落差让她小脾气一下上来了,抿嘴唇,气哼哼地拽过自己的书包,头也不回地小跑着冲了回家,打定主意不搭理他了。
看着她小跑着进了院子,身影消失在那扇大门后面,看着她身影消失的地方,程仇的心好像空了一块,没着没落的。
恨不得现在就闯进门去把人给掳回家去的好。
可是,不能呀,他的乖宝太娇了。受了委屈会哭的,他舍不得她哭。
驻足了一会,程仇便转身离开了。
以前,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奶奶。
很多时候,他都在想,这个命比纸贱的社会,活着真没意思。
那时,他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那天奶奶过世了,给她办理好丧事,自己就在她的墓碑旁挖个坑,也就是一瓶落果的事儿。
在镇上的那几年,他为了给奶奶攒棺材本,只要钱到位,什么危险的活都干,根本没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小小的姑娘懵懵懂懂地在他心里埋了一颗种子,渐渐生根发芽,长在了他心里。
现在他不想死,不想受伤。
因为他只要想到自己没了,她这个娇气包该怎么办哪。
她这么听话,保不齐会在父母安排下相亲,结婚,与那人携手度过一生?
只要一想到她窝在别人的怀里,软糯的唇瓣被他以外的男人触碰,他的心就像要被人踩在地上碾压一般,疼得无以复加。
这男人若是不可靠,得知她无法生育,会不会迫于长辈的压力,和她离婚?
或者碍于她娘家的势力,他的丈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她被婆家人磋磨,逼迫她同意丈夫去外头寻其他女人传宗接代?
这怎么能行?!他的乖宝这么爱干净的一个人,怎么能忍受这种被别的女人用过的脏东西。
光是想想,他拳头捏得咯吱作响,恨不得把这个莫须有的男人给撕了。
不能想了,再想下去,他能被自己的胡思乱想给气死!
……
“钟妈妈,我回来了。”江姜推开门,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之后才开口道。
“是江姜回来了。”钟妈妈从客厅走出来,接过她手中的书包,朝客厅的方向示意了眼,道:“江姜,你有客人来访,来了好一会了。”
“客人?”江姜疑惑了一下,按理来说,除了吴又琴和徐红梅,她应该没有其他好到可以来家里做客的客人才对,啊,莫非是……
客厅里坐着一位二十左右的青年,穿着一身崭新的的确良衬衫和军绿裤子,精神抖擞地坐在沙发上。他虽然坐的板正,端着茶喝,但是眼神闪烁不定,不断飘来飘去观察着客厅的摆设。
【叮咚~您有一条关于匿名读者的愿望清单:女配的白月光已上线。】
“什么玩意?”江姜简直呵呵了:就他,还白月光?玩呢?!
见到有人进来,王意远赶紧收回目光,装作淡定的模样,看过来,眼里闪过一抹惊艳,道:“好久不见,江姜妹妹。”
“好久不见,王大哥。”江姜不喜欢他看自己的眼神,寻了个离他较远的沙发坐下,不咸不淡地道。
“爸妈想你想的紧,临走前让我带了好些家里晒好的山菌和黑木耳,再三嘱咐一安顿好地方,就要将东西给你送过来。”他指了指桌上的那些干货,语带温柔地道。
“嗯,替我谢谢王叔和芬姨。”江姜依旧是那种不温不热的态度。
王意远脸上的笑却一直灿烂,似乎对她的态度没有任何不满。
可不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她可不是住在他家里的那个任他指使的养女了。读着首都最好的高中,家境殷实,亲生父母都是事业单位的骨干。
江姜的父母非常感激爸妈当年收养了她,对他们家多有帮扶,要不是有她这层关系在,今年的录取通知书他还不一定能拿到手。
他来之前早就做好热脸贴她冷屁股的心理准备了。
这门亲戚,他死皮赖脸也要经常来往,只要攀附上了,日后在首都发展,前途不可限量。
王意远是打定主意要和她搞好关系,所以就是江姜态度冷淡,也不会影响他对她的各种献殷勤。
“哦,对了,差点忘了这事儿,弟弟也给你写信了。”说着,就从口袋拿出了一张折好的信纸,递过去。
一直敷衍着他的江姜总算有了反应,伸手接过信纸。却没有看,放在茶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