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峰思索一会儿,换了一个问题:“8日那天下午,有没有来修理或者来卖移动电话的人呢”
“哦,我想起来了!”汪义胜忽然喊了起来,“那天下午,确实有人用‘大哥大,往我们这屋电话机打过一次——是我打的。”
“怎么回事”
汪义胜说,8日下午大约1点30分,来了一个男青年,拿着一部手机,说是他父亲的,打麻将时不慎掉在地上摔坏了,让他们给看一看。
“我拿过来检查一下,”江义胜继续说,“其实它并没坏,只是他不会使用。我用那部‘大哥大’往咱们桌子上这部电话机打了一次,让那个人去接,听听效果怎么样,他听了说挺好。”
“那个人拿的‘大哥大’什么样”
“灰色的,‘索尼牌,的。”丁浩抢着回答。他极想给公安人员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他们说的移动电话的特征与丢失的移动电话相符。王晓峰和同来的侦查员显得很兴奋。他们认为,那个男青年就是犯罪分子。
丁浩说:“他走之后,我俩议论了几句,说那‘大哥大’肯定不是他自己的,怕不是好来的。”
那个杀人狂魔作案从来不留活口,被害人都含恨而死,所以至今谁也不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可是服前这两个青年不仅看见了他,还和他一起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互相有过交谈,这太难得了。侦破人员向他们详细了解那个男青年的体貌特征,他们边回忆边说,那人的年龄二十六七岁,身高18米左右,长得结实,头发不太长,圆脸盘——他们叫他“大饼子脸”,大眼睛,穿水洗布上衣,棕色“老人头”皮鞋,骑一辆崭新的蓝色山地白行车……就这样,虽然并不清晰,但已有一定轮廓的形象就勾画出来了。
后来,有人将这个人的上述特征概括为“大大”:大高个、大眼睛、大饼子脸。
王晓峰又问:“他沿大街哪个方向走了”
沿大街往北走了。”了浩说,“我担心他听见我们议论的那几句话,他走时,我特意看了他一眼,他骑上自行车往北走了。”
“别的女人我看不上眼”
应该说,对于小潘来说,何婉珍比起岳秀华来,是更加名副其实的“大姘”,因为她比他足足大8岁。
何婉珍也是在舞厅认识小潘的,已经两年多了。丈夫死后,她就和小潘同居。她死了男人,他没有结婚,两个人从偷情到变为同居,都有一种安全感和轻松感。
他们两个都明白彼此年龄上的悬殊,不过是露水缘分,可是,由于各自的需要,也就那么回事了。何婉珍难守空房,更喜欢小潘年轻,有男人气,出手大方。他给了她金项链、狐狸围脖。小潘则感谢何婉珍对他顺从体贴。相比之下,和岳秀华的关系有一定风险,如果被她丈夫发觉就有麻烦;而在何婉珍这里则不必担心,尽可以住下去、家里正拆迁,他能在这里有个安身之地,还有女人供他淫乐,何乐而不为呢!这样一想年龄的问题也就不算什么了;更重要的是,这个安乐窝连他家里的人都不知道,特别安全。
小潘和何婉珍之间的“感情”不错,不过也有吵嘴的时候;小潘虽然不是何婉珍的丈夫,但何婉珍对他比对那个死去的丈夫还抓得紧,如果他夜不归宿而又在事前没和她打招呼,她就要大发脾气,非得问个明白不可。前两天,小潘晚上没回来,今天下午他一露面,何婉珍便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头一句就问:“你又上哪去了”
“苏家屯;”
“干什么去了”
“替别人催款”
“苏家屯,才多远,你怎么不回来呢”
“晚上洒桌上喝多了,回不来了-事没办完,第二天又住了一宿。”
“哼,我不信!没准哪个狐狸精又把你迷住了!”何婉珍敲山震虎。
这对小潘确实冤枉了。自从他和何婉珍同居后,连和岳秀华幽会都没有过。于是,他信誓旦旦地说:“大姐,这是没影的事:有你这么好的,别的女人我都看不上眼”
小潘很乖巧,挺会说话,叫何婉珍听了心里特别舒服。不过,她害怕失去他,年龄上的8岁之差在她心里面总是一道驱赶不掉的阴影
“过来,让我看看!”何婉珍说着,动手翻小潘的衣兜:可翻了一阵,衣兜里只有一些现金,还有-—条绿色的绳套。
“总带条破绳子干什么”何婉珍把绳套塞了回去。
“有用。”小潘淡淡地说。
剑指电焊机三分厂
“串连3号”专案组查清了泰峰电器修理部的事后,把目光投向了电焊机联合三分厂和邮政大厅两个单位;
电焊机联合三分厂不在市区,是个人承包的企业,职工仅有26人。这使破案人员们感到很高兴——“池浅好捉鳖”嘛。
11月20口,刑警支队三大队队长傅旭带领8名侦破员来到厂里,做排查工作。
工作还是从电话查起:8日下午,外面给谁打过电话
幸亏厂小每天从外面打来的电话是有数的。据当天的值班人员回忆,8日下午曾有人给厂长打过电话。可是厂长患了脑血栓正在医院治疗,这个电话就没接。
侦破员来到医院,见到了那位厂长,向厂长讲了犯罪分子的大致年龄和体貌特征让厂长回忆,在他认识的人中有没有这样一个人,中国有句古话叫“急惊风偏遇慢郎中”。现在的情形恰好相反,任侦查员们怎么急,那位厂长也说不了一句话。破案人员们只好耐心等候。不久,总算盼到厂长病情好转,开了金口,按照破案人员提供的案犯“三大”等特征,厂长有名有姓地说了两个男青年,技术人员立即行动,煞费苦心地密取了那两个人的指纹和足袜印,分别与从“9471尹玉秀被杀案现场提取的足袜印和“9413”苏云被杀案现场提取的指纹进行比对,结果是否定的。
刚刚有点眉目的线索又断了、打道回府吗不能,傅旭想,外面打进厂里的电话未必都是打给厂长一个人的,只不过厂长的电话往往给人们留下的印象深一些罢了。既然犯罪分子确实往这个小厂打了电话,那么,在这个小厂里就应该有和他有关系的人;要想查出这个人,就得做艰苦细致的丁作。于是,9名侦查人员干脆住进厂里不走了,分3个层次——厂内部职工,职工的亲属朋友:职工的社会关系逐个查访,查找和那个“大饼子脸”有关系的人,不查出个池清见底不罢休!
11月24日,在电焊机三分厂的查找工作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这个厂的青年工人潘兵在接受侦破员调查时说,他以前曾把自己的名片送给一个堂兄弟,他往厂里打过电话,但8日下午他没在厂里,没接过外来电话。
“你那个堂兄弟长得什么样”
“他24岁,身高18米,大脸盘,大眼睛,长得很结实。”
“他叫什么名字”
“潘晓峰。”
在女人中间周旋
清晨,潘晓峰打车回到何婉珍的家,没想到她劈头盖脸地吵骂起来:“鳖犊子!怎么又一宿没回来”
妈的,这个女人—刻也离不开我了。潘晓峰心里很得意。不过,自己毕竟是个男子汉,让女人这样连管带骂的总不是个事,于是瞪起眼睛说:“我愿意,你管不着!”
“你吃我睡我,我怎么管不着”
“也就是我吧,换了人,你这烂货谁要”
话还未了,何婉珍已经伸出尖尖十指扑了过来,抓挠潘晓峰;潘晓峰边躲闪边还击,动起了拳脚……后来还是潘晓峰作出笑脸,拿出一枚金戒指走过去说:“大姐,咱们别闹了。你不是快过生日了吗,我送给你做为生日礼物吧!”
何婉珍本不想搭理潘晓峰,可是那枚金灿灿的戒指太有诱惑力了,她便伸手接了过去。金戒指样式不错,分量也重,只是有点旧。她戴在手指上,问:“怎么是旧的,哪来的”
“朋友在广州买的。别看旧了点,可是纯金的。”
刚才何婉珍发脾气不过是吓唬潘晓峰,管束他一下,现在见他用这样贵重的东西安抚自己,也见好就收,转温为笑,现出往日的媚态说:“你等着,我给你炒几个菜,咱俩好好喝一顿!”于是,她又娇滴滴地忙前忙后转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