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辉煌不能避免人堕入深渊!
杀人抢劫抛尸荒野,警方调查毫无线索
2004年3月的兰州依然是天寒地冻的时节, 天地万物, 尽失本来面貌, 枯燥的冬季, 肝虚火旺的人们动辄拔刀相向, 偷、盗、抢、杀、打、斗之类的刑事案件, 呈节节拔高之势。此时的警方, 往往是如临大敌, 布兵街面, 清扫不断, 掀起一个又一个的冬季攻势。
在3月24日那天,有两条“老狼”出动了,他们盯上了自己的猎物,一辆客货两用车的车主。恰好这辆车的主人身材比较单薄, 四十多岁,看起来比较好对付。“瘦狼”上前和车主交谈,说要租他车上魏岭山拉百合。在这个季节、这个路段租车上兰州附近的魏岭山拉百合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何况两个租车的人又是上了岁数的老汉, 衣着得体, 言谈斯文, 货车司机便放心地一踩油门上了路。可他万万没想到,此行竟是他的黄泉路。
车行到307国道七道梁一个大回弯上时,“瘦狼”喊道:“停车—我下去看看这里的百合长得怎么样。”
车一停便跳下去的“瘦狼”, 察看了一下地形, 眯眼望着远处白雪覆盖的山头, 如同一条老狼嗅到了血腥一般, 决定就在这儿下手。迎着鼓荡而来冰冷的山风, 他上去敲了敲车门:“师傅, 麻烦下来一下。”
不知是计的师傅拉开车门, 脚刚踏出去, 头上便猛猛地挨了一下, 又一下, 立刻被打得趴在了车门上, 跟着又是一阵猛烈的打击, 那头、那脸在凶恶的打击下, 已是血肉模糊。
见“猎物”不再动弹,“胖狼”搜净年轻司机身上的钱包、手机等值钱的物品后, 两只脚一踢, 把他踢进了听不到回声的深沟里, 擦干车门、车内喷溅上的血迹, 掉转车头, 一溜烟下山去了。
前后十多分钟的时间,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被活活地剥夺了, 尸身丢弃荒寂寒冷的山沟, 一个完整的家庭, 一对年老的父母亲, 一个嗽嗽待哺的幼子, 顷刻间坍塌了他们的天空。
这辆车穿过兰州城, 向天水方向驶去。这辆车在出兰州城的七道梁公安检查站时,遭到站上的公安人员检查, “瘦狼”用一张已经过时了的工商局工作证蒙混了过去。
出得兰州城来, 喘上一口粗气的两个老魔鬼才敢在这辆刚喷戮了车主鲜血的车上, 清点他们杀人所得, 仅2000元的现金、一部小灵通和手中的这辆客货两用车。
这辆车如果不快速出手, 将很快成为警方抓捕杀人劫车魔鬼的指示灯、导向牌。
在发财梦的驱使下, 一路急奔的“瘦狼”在天色漆黑的凌晨把车开进了一片死寂、寒雾缭绕的天水城。
凌晨时分, 整座古城沉浸在自己古远的睡梦之中, 没有理会在这寂静寒夜, 这两个一身血腥、满脸杀气的不速之客的到来。古城的静谧肃穆, 让这两个沽满一位无辜生命的鲜血的老鬼, 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顿时觉出一股寒气从头顶直贯脚底, 两个老家伙毛发倒竖, 后脊背发颇, 像被那不散的阴魂厉鬼追赶拍打着一般。
心下恐慌的“瘦狼”嘴上说的是:“这车是卖不成了,搞不好将咱哥俩也给搭了进去,得赶紧走人,回兰州。”
“瘦狼”说啥就信啥的“胖狼”,听说弃车而走,虽然心下不舍, 费了这么大的劲弄来的车, 又要白白地扔掉, 可一听到卖车会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搭进去, 还是性命要紧, 便赶紧从车里跳了下来, 追上已经走出几步的“瘦狼”。
“就这么撂在这儿了?”,回头又望了几眼的“胖狼”,不甘心地追着“瘦狼”嘀咕了一句。
“舍不得你一个人就守着它去。”
“那还不是等死。”
“知道就好。”
弃车而逃的两个老贼, 不敢在弃车的地方直接打车, 步行了两里路, 才打了一辆出租车, 出了天水城, 在附近找到一个小车站, 搭了一辆过路的夜行车, 狼狈地逃回兰州。那辆遗弃在天水城挂有兰州牌照的客货两用小卡车, 很快被天水警方查扣, 通过遗弃在车上的驾驶证、行车证马上与兰州市公安局取得了联系。
此时兰州市公安局七里河公安分局接到群众举报, 已在七道梁的山沟里发现那位遇害司机的尸体, 立为特大抢劫杀人案侦查, 得到天水等方报来的情况线索后, 立即前往天水开展工作。在天水带方的配合下, 各条能想到、查到的线索查断之后,拖着那辆被遗弃的客货两用车回到了兰州。
经办此案的七里河公安分局虽然下了大的气力, 但拘于条件的限制, 侦查员们左冲右突, 终没能破解僵局。
女老板刘红丽落入了“瘦狼”的套
沈家岭上的血腥杀掠之后,两只老狼蛰伏在黑暗之中,竖起耳朵,辨风听向,看有无危险的声音逼近。等待的结果正如他们心中所盼——平安无事。那好多天才平稳下来惊慌颇抖的心的两条老狼,又仔细盘算着下一次的杀掠。
黑夜之中,他们绞尽脑汁、苦苦思索、反复刻画所要撕咬的猎物渐渐明确清晰地浮现了出来女性,最好是中老年。有钱,做生意或与做生意有关的。熟人,但不是眼下的熟人,而是十来年前最近几年又没有往来过的熟人,也就是在此人的通信录中、现在交往的熟人圈子里没有谁能想起、提起他们,给调查的警方留不下任何蛛丝马迹的人。
捕食猎物的范围确定之后,便想着如此这般打造一个捕捉、屠杀猎物的笼子找一僻静但不偏僻的地方,租一间楼层较高的房子,以谈生意投资为名,将其编入,制伏后劫其银行卡或存折,逼其说出密码,然后杀死,放入冰柜之中, 冻硬之后,再碎尸, 这样就不至干有血流出来,留下痕迹。然后借一辆车来,将碎尸拉到魏岭山上抛弃。这真是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定是神不知鬼不觉。
一天到晚,这两个衣冠楚楚、举止文明、一口普通话、模样受人尊敬的老者, 便悠闲地漫步在这座城市的街头,他们用缓慢的老腿划拉过街面,是在寻找一个撕咬碎裂的目标、一个可以为他们口腹提供享乐的钱袋, 为了获得这个钱袋, 他们不惜毁灭钱袋的主人。
在一趟趟划拉过一条条他们熟悉的街道过后,在槐花的浓香弥漫在这座西北古城上空的月,一个名叫刘红丽的美容店的女老板被他们狼一样饥饿的目光紧紧地套住了。
刘红丽,四十多岁,开着一家颇具规模的美容店,八九年前“瘦狼”在工商局的时候, 求他办过事,后又打过几次交道,算是熟人。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在这个女人的电话簿上,不可能有他“瘦狼”的电话、姓名了,很可能这个已经发福发财的女人面对面都认不出他是谁了。
两只老狼为了能将这只猎物捕获,开始一步紧迫一步地动作为了让这个女人再想起自己,“瘦狼”专门设计了一个街头偶然相遇的场面。
他先暗自跟踪刘红丽回家的线路,然后在她家附近的巷子里等候,卡好她回家的时间, 再迎面朝她走去,故意在人流中碰见她,然后装出一副故作吃惊的模样:“你,是小刘吧?我是老马啊!记起来了吧, 当年你找我的时候, 还是个小姑娘呢, 可水灵哪。不过, 现在还是和过去一样水灵啊!”
第一眼的时候,刘红丽果然没认出他是谁。站在那里,愣愣地想着。经“瘦狼”这一连串的提醒,刘红丽那疑惑的眼神才放出惊喜的光来。
“哦,是老马,想起来了,怎么不认识呢,那时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一晃这么多年都过去了,现在好着呢吧?”
“看着你一脸喜气的样子,搞得不错吧,做啥生意呢,做大了我也投个资什么的,挣几个小钱花花,钱放在银行,是啥用也没有。”
“就是—”
立在路边的两人越聊越热乎,“瘦狼”邀请刘红丽找个地方去坐坐一会。刘红丽以孩子在家没人照顾婉拒了,说以后有的是机会。
“瘦狼”便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不方便的话,就下次吧。不介意的话,看能不能留下你的电话我好找你咨询一些有关投资方面的事情。”
刘红丽从那个精致的手提袋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瘦狼”,“以后多联系,再见。”
重新认识了老马,这个生意成功、纠纷不断的女人,也没有把那次马路邂逅当做一回事。何况她那段时间因偷税漏税遭人控告,已被兰州市公安局经济侦查支队立案侦查, 正为自己成为被调查对象、紧催着还税款流烦恼不已。
商人最感兴趣的当然是钱了。在一次又一次谈到那堆不知往哪儿放的闲钱之后, 果然勾起了刘红丽的兴趣,你“老马”有钱,我刘红丽有经商的经验,合二为一,准能挣大钱。
就是在大挣钱、挣大钱心思的驱动下,有钱的刘红丽便向吹得“更有钱的老马”不自觉地靠了过去。
5月6日,一个炎热的日子,这天下午,一身凉衣小褂的刘红丽跟美容院的属下打了一声招呼,说出去办点事情,便打车去了七里河吴家园一栋家属楼,在楼下见到了笑眯眯地等着她到来的“老马”。
这是一栋显得陈旧的家属楼,似乎不应该是“老马”这样有钱人的居住之地。怕刘红丽起疑心的“老马”,说这是他一个也懂行的朋友住在这儿,一块来听听她的意见,以免出现什么差错,免得后悔。
投资毕竟是件大事,容不得出现什么差错。刘红丽一听,连称是应该慎重才是。两人说着话, 一层一层爬上了六楼。
敲开门之后, “老马”的搭档,也就是“胖狼”,一脸堆笑、十二分热情地迎了上去“快请进一一请进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