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南越军重新率人乘着船在护城河外猛攻水门。
苏定方手下防守水门的士兵从最初的两千人已经锐减到不到一千人,坚守的每一刻时间,都是武威军士兵的性命换来的。
“所有人分为三队,从现在开始,一队防守,二队预备,三队休息,照顾伤员。每隔四个时辰轮换一次,死战!”苏定方如此下令道。
他知道水门这里的战斗虽然惨烈,但防守城头也必定压力很大,这里的任务他要一力承担,不能再向唐观潮开口要人。
唐观潮也曾笑骂他一根筋,苏定方没有解释,只是笑笑。
水门的战斗不同于城墙之上,城墙上大片的空间可以发挥,但水道这里最多只能同时跻身上百人。
所以在苏定方看来,南越军士兵如同一茬一茬被收割的麦苗。
“杀!攻入水门者封万户侯!”南越军疯狂的呐喊回荡在城墙下的水道里,久久不散。
他们的船走得并不快,因为船上除了运载士兵,还有运载着大量的沙袋。
炎军一阵箭雨,大部分南越士兵都趴着身子,躲在沙袋后,只有少数士兵躲避不及被箭矢射中,惨叫一声然后落入水中。
炎军的箭雨杀伤力有限,南越军很快就靠近了水门。
南越士兵群情汹涌,水门就在眼前,谁不想立得如此大功,从此封侯拜将?
扑通扑通,船上的沙袋纷纷被扔进河道。
河道中的水本就不深,很快水道就被沙袋填了起来,只留下浅浅的一汪水。
苏定方很快就看见,南越军最前面的船只上,站着一个身材巨大的男人。
男人的脸虽然大部分被浓密的须发遮住,但苏定方还是能看出来,此人并不是中原人的长相,应当是来自于南越北岭的蛮族。
那名蛮兵纵身一跃,直接跳入不深的水中,此时的水已经只及他的腰腹。
苏定方拉弓搭箭,一枚泛着铁青寒芒的箭矢瞬息之间就刺向了蛮兵的面门!
那蛮兵居然不在意,他身躯高大,反应也不慢。
他继续向前走着,两只风车一般的手臂在身前一挥,手臂上生铁铸就的护腕居然就叮地一声将箭矢打飞!
苏定方跳上了一艘小舟,手中弓箭继续发力,一支接一支的箭矢如接连不断的流星坠向前方。
蛮兵接过其余士兵递过的护盾,挡在了身前。
铛铛几声,箭矢无法伤及盾牌后面的蛮兵,无力地落下。
苏定方一把扔掉了弓,站立在小舟前手持长枪,杀将过去。
蛮兵仿佛被苏定方惹怒了一般,也扔开了盾牌。
蛮兵口中发出一声巨喝,壮如蛮牛的身躯发力,两只手掌握住了水门的铁闸,伴随着喉咙中的爆喝,拇指粗细的闸门铁条竟然被那蛮兵生生向两侧掰弯!
有些黄褐色锈迹的铁条在蛮兵手中发出了不堪巨力的嘎吱声,伴随着闸门的震颤,一缕缕尘土从闸门的上方飘落下来。
其余南越士兵见状,仿佛是受到了鼓舞一般,十几人跳入水中开始破门。
武威军士兵乘着小舟,手握长枪,朝着闸门之外不断戳刺,以此来阻止敌军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