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老头吃了一惊,“县令在……在村后的祠堂。”
老头说罢,都尉转身下令道:“搜索村庄,活捉县令!”
“我都告诉你了,我能走了吗?”老头受了惊吓般狐疑问道。
“你的银子还没拿呢。”都尉朝着老头勾勾手指。
老头战战兢兢朝着都尉靠近。
突然间,都尉手中的剑动了,一道流光从老头的肩侧划向脖颈,老头的耳朵微侧间听到破空声,然后一个驴打滚在地上翻滚躲过了死亡流光。
他毕竟老了,动作不是那么迅捷,但足以面对死亡的血腥。
老头的衣袖间滑出一柄小刀,蹲身刺向都尉的腹部。
都尉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收剑挡下。
小刀在老头手中如活了一般,他的脚下急促地进了一步,一刀刺进了都尉的肩颈处,老头脸上表情发了狠,双手握刀,想在都尉身上划开口子。
但他的刀太钝了,刀锋所指之处已经被坚硬的盔甲所挡。
都尉面色狰狞,一剑划开了老头的脖颈,鲜血喷溅。
老头目光中满是不甘,但似乎又有一丝解脱。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可以放下一切去见兄弟们了。
老头的躯体重重倒下,在他最后逐渐发黑的视野里,那棵神树燃烧了起来,火焰吞没了它庞大繁茂的枝干,在黑烟缭绕中无数鸟雀惊叫着飞出巢穴,仿佛末日来临。
火光冲天,繁茂的枝干在烈焰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是神树的呻吟。
热浪翻滚着,火光照在老头冰冷的身体上。酒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摔落在地,葫芦中的酒咕噜咕噜地流开,与老头的血液混合在一起。
南越军初到云岚城,就围着明治门和承乾门猛攻了两天一夜。
这两天一夜的时间里,南越军如同疯了一般持续不断地攻击,投石车也连续不断地砸了两天一夜,血战过后,云岚城的城墙上面几乎布满了巨石砸下的密密麻麻的印迹。
巨石落在城下堆积如山,几乎将地面拔高了几分。
在这个霞光如血的傍晚,南越军终于退回了大营,停止了攻击。
近十架高大的冲车和云梯车被焚烧殆尽,无力地倚靠在城墙之上,大战一停下,城墙上的炎军就开始忙碌着将这些残骸处理掉。
大战进行了多久,叶翊就在城头上坚守了多久。
一阵冷风吹来,叶翊的碎发被吹了起来,他闭着眼,靠坐在城墙上像是陷入了昏迷一般。
他的铠甲上早已沾满了深深浅浅的血迹,那都是敌人的血迹,纵然他还年轻,但长时间的战斗早已透支了他最后一丝体力。
在叶翊的旁边,分别是萧羽煊和唐观潮。
这三名统领南下炎军的最高将帅,在大战之后连城头都来不及下,就地昏死过去。
琳琅来到城头上,好不容易找到了叶翊,却看见了他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惨状。
琳琅轻咬红唇,她的心很疼。
她蹲了下来,凑近叶翊身旁,轻柔的手掌抚上了叶翊脏兮兮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