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心还是第一次碰到有这种规矩的人。
“老先生，实话跟您说吧，我对《易经》颇有研究，无奈目前保存完整的只有《周易》，这部《连山易》对我意义重大，希望老先生能割爱。”
老先生微微眯眼，浑浊的目光里隐约掠过精明：“你看着不过碧玉年华，就已经对《周易》有所研究了？”
在古代，碧玉年华指的是年满十六岁。
这老先生开口就是古语用词，且气质也和当代社会有些出入，给人一种古代大家风范的感觉。
“我马上快二十了，老先生若是不信，可以考考我。”
第五心熟读精通《周易》并不是夸大其词，她从小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就连老道都赞不绝口。
《周易》的内容包括《经》和《传》两个部分。《经》主要是六十四卦和三百八十四爻，卦和爻各有说明（卦辞、爻辞），作为占卜之用。
《传》包含解释卦辞和爻辞的七种文辞共十篇，统称《十翼》。
“小畜。”老先生开了口。
“周易第九卦，小畜，巽上乾下，此乃异卦相叠，下卦为乾，上卦为巽，乾为天，巽为风，喻风调雨顺，谷物滋长，故为小畜。小畜卦位于比卦之后，因而《序卦》中也有解释，‘比必有所畜，故受之有小畜’……”
听第五心张口就来，都不用思考，老先生似乎也有些惊讶。
“革。”
“周易第四十九卦，泽火革，兑上离下。此卦也是异卦相叠，上卦为兑，离为火，兑为泽，泽中有水。水在上，火在下，有两重意思：既指火能将泽水烤干，泽水干枯变为其他，又指泽水满溢，将火浇灭。火旺水干，水大火灭，二者的相生相克，必然出现变革，所谓之‘革’……”
“……”
又问了几个问题，第五心索性道：“老先生，不如我替你算一卦吧。”
老先生笑了笑：“请。”
“我没带起卦的工具，劳烦老先生伸手，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第五心摸到对方的脉搏时，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这位老先生的脉象甚至比他的面相看起来还糟糕。
“老先生孤身一人来到夏国，是有心愿未了吧？”
“不错。”
“你一生顺遂，却始终未曾如愿，照理说，你归乡如故，不应当还有乡愁之念，但是……”第五心微微蹙眉，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
猛然收手！
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因为就在刚刚，她竟然感觉到一丝丝的生气开始缓慢地游走在老先生的身体里。
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
“你到底是人是妖？”第五心立刻站起来，目光阴沉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