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柑蓦然地退开。
她红着脸，捂住嘴，神情不知是羞愤还是气恼。
下一秒，辛柑做了前世从来不敢做的事情——
打了傅琅一耳光。
小小声的骂他，“傅琅，你混蛋。”
混蛋，无耻，流氓……
这是她的初吻。
这一世，18岁的初吻。
打他一巴掌，便宜他了。
辛柑狠狠地抹了一下嘴，霍然站了起来。
她得趁傅琅没有醒过来前，离开。
那个家喻户晓的人鱼公主的童话故事里，小美人鱼在波涛汹涌的深蓝大海里，救下落水的王子，将他送出水面，后来王子被邻国公主救起，王子深感公主的救命之恩，最后爱上美丽的公主，盛大而隆重的迎娶了她。
小美人鱼救了王子的代价是化成海上泡沫。
前世，她付出的代价是死。
这一世，她不做小美人鱼。
傅琅也从来都不是绅士英俊的王子。
辛柑在心里说：
‘傅琅，我不欠你了。’
她倒着退开两步，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男人眼睫微颤，睁开一线，只隐约看见湿答答的白裙下一双细白莹美的小腿。
最后的视线里，是少女纤细的，精致的，白皙的脚踝，系着红绳。
颜色如血。
鲜艳糜丽。
辛柑没有像前世一样送傅琅去医院，而是直接回了家。虽然橘里镇上的医院，只能称为诊所。
“囡囡，你怎么这个模样？”外婆是个温柔慈祥的老人，手腕上戴着银色手镯，黑发掺杂着银丝，身穿江南特色的蓝色上衣黑色褂裙，朴素却干净，没有丝毫小镇村妇的邋遢。
虽然容颜老去，眉眼依稀间却可以窥见年轻时的美丽。
见到外孙女头发和衣裙都湿漉漉，一身狼狈滴水的从外面回来，陈慈云连忙拿来一块毛巾，给辛柑包裹上。
辛柑被陈慈云轻轻抱在怀里，她能嗅到外婆身上淡淡的雪花膏的味道，“外婆……”
她眼圈微红，突然眼泪流了出来，叫了声。
还好。
外婆还活着。
她又见到她了。
“小辛，你到底怎么了？”陈慈云见少女唰唰唰地流泪，有些慌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是到学校去填报志愿吗？难道说有人欺负你了？”
外孙女性格娇怯软糯，从小没有父母，陈慈云一手将她带大，心里清楚她是怎样隐忍的性子，就算被欺负也不会跟人说，眼下哭成这样，定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没事。”辛柑哭得哽咽，“外婆，我没有被人欺负，就是不小心……不小心摔倒了。”
她隐瞒了救下傅琅的事。
这辈子，最好都不要有人知道这件事。
陈慈云弄清前因后果，哭笑不得地摸了摸少女的头，“新裙子脏了，还可以洗，人没事就好。快进去洗个澡，把湿衣裳换掉吧。”
“嗯嗯嗯。”
辛柑乖乖地点头，进了浴室。
她脱下湿漉漉的衣裙，18岁的少女已经褪去青涩稚嫩，初具女性袅娜曲线，拥有一种清艳妩媚之美。
往下一双腿，骨骼纤细，白皙修长，脚踝处系着一根明艳的红绳，挂着一只小铃铛，只要微微一动，就会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
还好，这双腿完好无损，美丽匀称。
不像前世一样只能坐在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