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浣月往陈娇娇家又送了两担柴,回到家后就瘫坐在椅子上,双脚双手都在发抖。
自己身体还是太弱了,这样会成为两个孩儿的累赘的。
寡妇带着两个孩子的日子并不好过,当家的刚去世那年更是艰难。
婆母处处刁难,咒骂她是扫把星,稍有不顺就非打即骂,连带着两个孩子都要受磋磨。
还要将她卖给六十岁的老头做妾,是她不要脸面闹到族里,逼得族里的老人不得不出来主持公道。
在族中祠堂用张家老四的名声作要挟,让婆母不得不签下分家文书。
分家后她就带着孩子远远的离开那个家,在白石镇安家。
靠着帮人做些绣活,勉强维持生计。后来无意间认识了齐安,就是那个牙人,对他们母子颇多照顾。
张呈也长大能挣钱分担家务,她身上的担子才轻松些。身体却被拖垮了,干不得重活。
张敏拿了湿帕子细心的把母亲脸上的汗都擦拭干净,端了一碗水放在母亲的手边。
“娘,您歇着,我去把饭蒸上。”
“先不急,”苏浣月摆手,“你去迎迎你哥,怎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嗯。”
张敏应好,准备去哥哥常走的路上碰碰运气。
“张嫂子张嫂子,快开门。”
有人在用力的拍着门板,语气很着急。
“敏儿快去看看是怎么了?”苏浣月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门打开,是平常和张呈一起上山的李家小哥,名字叫李二柱。
李二柱跑的气喘嘘嘘,双手撑着膝盖,脸上都是汗水,脸色却带着苍白之色。
“快,快去,去王大夫那。”
“呈哥被熊瞎子咬了。”
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雳,直直的劈在苏浣月的天灵盖上,劈的她眼冒金星站立不稳。
“娘,娘……”
张敏扑上去抱住母亲即将摔倒的身体,语气焦急。
哥哥生死不明,娘不能再出事了。
张敏用力的掐着苏浣月的虎口,见没有效果,又改去掐她的人中。
苏浣月悠悠转醒,刚睁开的迷茫双眼,似是想到了什么,咻的睁大,变得无比清明。
“敏儿,去娘床底下拿银子,我们去医馆。”
说完就拿起水碗,灌了一大口的冷水。
心里冰凉一片,驱散了之前的焦灼之气。
张敏把家里的全部家当都取了出来,扶着母亲跟着李二柱去了医馆。
……
陆骁买好菜,路过王大夫的医馆。
就见两人脚步匆忙的抬着一男子进了医馆。
陆骁皱眉,那躺着的男人下半身鲜血淋漓,看上去是被什么野兽咬伤了。
西北已经连着一年都没下雨了,深山里的野兽没有了足够的食物裹腹,来到白石山外围找东西吃。
原本想着等安定下来就去山里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猎到一两只猎物,卖了换些银子。
看来这个计划要搁浅了。
陆骁愁上眉梢,他会做生意不假,可西北这地方地广人稀,今年家家粮食都欠收,饭都要吃不上了,谁还理你。
大周新帝刚登基,西北边境的游牧民族一直蠢蠢欲动,更不可能开放和异族通商。
只能靠着娇娇养家,娇娇辛苦,他要多做点家务。
陆骁不是爱看热闹的人,想着赶紧把菜拿回家,娇娇还饿着呢。
有一人匆匆从他身边经过,正是才刚分开不久的牙人齐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