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舔了舔嘴唇。
而下一秒，她的眼神由兴奋转为空洞。同样空洞的是少女的胸膛，空间乱流一下子吞噬了整颗心脏。
“你不该窥视他。”森寒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同样的情景，要在这小区的各个角落上演好多次，相似度高到两三天后闻讯赶来的私家侦探一度以为这是事先串通好的行动。
残诗感到窒息。
远方隐隐传来光亮，以及一些急切的呼唤声。由远及近，由小到大，直至他完全回过神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哪里有什么千千万万只无形的手，他依旧身处熟悉的高层公寓，手边是不知何时被丢弃的平板，一条分享视频进度拉到三分之一。
“残诗！”温和的女声提醒他，身边有一位伙伴正在悉心照看他。
不用刻意扭头，他也知道是冥影樱。每一次他陷入可怕的幻觉，都是冥影樱前来将他唤醒，防止他进一步沉沦。
“多长时间？”他揉揉发疼的脑袋，声音听起来颇为疲惫。
“一个小时。比上次久了一点，真的不需要做什么吗？”冥影樱眼里尽是关切。
残诗低低地笑了起来。
“这是我应当承受的，樱，”他听见自己嘴巴在动，声带在振动，“和你那时候比起来，我这再轻松不过了……”
冥影樱轻轻抱住残诗，脑袋埋在对方颈窝：“以后会好的。一定。”
“一定。”残诗笑了。他惨白的脸色得到阳光温暖，随着冥影樱的呼吸，一点点恢复血色。
尽管身体各处都很沉重，尽管他随时被幻觉困扰，但至少此时此刻，他是幸福的。
这就是名为残诗的宅男的日常。也许听起来有点可怕，但不要紧，每天都是如此，习惯就好了。
这些事情他从来不会跟在“绵雨织”上新认识的朋友“远古嘤嘤嘤123”说，更不可能在自己的平台上分享。
一旦走漏一点风声，他就糊了。
“今天中午打算吃点什么？”冥影樱系好围裙，打开油烟机。
“没胃口。你随便做点好了。”残诗兴致缺缺地浏览着最新的推送。他依然在选取今天发布的主题。
不知为何，他最近总感觉食欲不振，同时又有种强烈的运动渴望，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你要运动！你要运动！
他看看光洁平滑的腹部，总觉得这个想法过于荒谬。而且他本来就很瘦弱，再不吃东西只怕要营养不良饿死……
“说起来，你最近收到‘反馈’越来越频繁了。”冥影樱一边准备午饭一边说道。
残诗走进厨房，把芹菜扔到水池里清洗。
“确实。而且不仅是频率变高，时间也越来越久。上一次还是三刻钟来着。”他一边洗菜一边说道。
“一定会好起来的。”冥影樱放下炒锅，盯着残诗。
刚刚入锅的茄子发出“嗞嗞”的响声，点点油星跃出浅浅的油面，四处乱跳，稍有不慎就会有几滴蹦到冥影樱手上。
午后，阳光依旧刺目。
不是残诗想要的阳光。他喜欢早晨没那么毒辣的初升的太阳。他喜欢一以贯之的温柔又果断的冥影樱。他喜欢没有任何倾斜的天平。
问题是，幻想的一切配不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