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家,镜湖。
一对娇俏可爱的姐妹坐在镜湖边上,静静地欣赏近岸处湖中鱼儿嬉戏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妹妹首先开了口:“姐姐,你看!水里的那几条龙鱼真的好漂亮诶!”
“嗯,”姐姐颔首,表示赞成妹妹的话,“是挺漂亮的,怎么着也是你的九岁生日礼物嘛……狂冰也是够舍得,西天海龙鱼也搞来了。”
只可惜这鱼啊——
它看不见,五年前哨兵临死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的预警,就连死神都无法阻拦。
它看不见,凤舞子弟前仆后继地拦在死神的镰刀前,无惧刀刃闪烁的寒光。
它看不见,母亲送走自己时眼中的那一份决绝。
它更看不见,每一位凤舞强者赴死之时心怀希望的自焚……
两个女孩在湖边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然而,这样的美好并没有持续很久。
“姐姐,我好像……有点困……”妹妹呢喃道,很快阖上了水汪汪的眼睛。
姐姐见状,心中大呼不妙,连忙呼喊道:“燃婷!别睡!醒醒!”妹妹挣扎着抬起眼皮,复又抵不住浪潮般席卷而来的睡意,彻底陷入沉寂。
“啧,又来了!偏偏挑在狂冰修炼的时候!”姐姐愤愤道。她只好先检查妹妹的后背,看到逐渐形成的两只光翼,心里有了定数。
“淡雨教堂!去!”她掐了一个法诀,由精神力编织而成的鸽子显现出来,信息刻录在组成鸽子的精神力里面。
看着焰蓝色的鸽子飞向远方,姐姐心中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五年前,她们姐妹俩的生活还很简单。
两个小女孩依偎在一起,坐看日月更替、花开花落。
家里安排的课程,除了修习礼节,便是女红训练。
尚且年幼的她们亲眼目睹姐姐们光洁、纤细的脚丫反复踩过摆好的碎玻璃,踩得鲜血淋漓,再裹上层层白纱。娘亲说,那叫养金莲,是绝大多数有钱人家女孩子人生中的必经之路。
每天早晨,她们都会听见家族学堂传来整齐划一的诵读声。听了许久,才听得娘亲解释,那是《养莲经》最著名的一个小节。
哥哥拿了族里特批的凤凰血,趾高气昂地向她们炫耀。
“你们天赋再好,将来也不过是要嫁人的嘛!这瓶凤凰血,哥哥就先替你们尝了去!等以后哥哥变强了,再来保护你们!谁要敢动我妹妹们一根汗毛,我凤舞燃泠必将不死不休!”
偌大一个凤舞家,便是姐妹俩的全部。
而这一切,都在五年前的那一天,尽数毁灭……
淡雨教堂内,一个男孩正在打坐,吸取着七彩光柱周围游离的天地灵气。
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子无风自开,一只形如蓝色火焰团的鸽子闯了进来,一头往男孩怀里扎进去。男孩睁开眼睛,右手覆上一层薄冰,轻而易举地抓住鸽子,手臂纹丝不动。他读取完来自鸽子的信息,眉宇间多了一抹不悦。
伸手招来一团云朵,踏云破空而去,很快来到镜湖湖畔。
云朵落地即散,男孩快步走到抱着妹妹的姐姐跟前。
他只是很随便的扫了一眼她怀里的妹妹,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也不见他有什么举动,就将妹妹暂时冰封,并安置在时间停止运转的极冰宝塔里。
伸手又是一团云,男孩带上姐姐一起离开,速度居然比来时还要快上几倍。
极冰月阁。
男孩带着姐姐一起降落到极冰月阁前,吼道:“独孤,快!燃婷的神格又开始召唤了!”说着将妹妹——也就是燃婷——从极冰宝塔中带出来。
哪怕男孩实力高强,现在也不敢解除冰封,不然谁都不知道后果如何。
在医仙独孤芜从阁中出来之前,两人的心里都没有底。
这时阁中走出一人,身着一袭白色布衣,身材挺拔,剑眉星目,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然而他在见了燃婷这般模样后也是脸色大变,扭头朝阁里大吼:“纪然,准备银针,快!”丝毫不见最初的闲情逸致。
被称作纪然的那人手脚麻利地准备银针,与此同时独孤三人一起带着仍旧处于昏迷状态的燃婷进去,放在一处的白玉台上。
独孤从纪然手里接过银针,在燃婷已经闪着符文有一段时间的左手小臂上刺入三枚银针——在那里,男孩给她设下的冰封已经开始融化成水。
接着,另一枚特制的金针则是经由纪然之手小心地刺入燃婷的头顶。金针相对那三枚银针更大些,看起来分外狰狞。谁能想到这样一枚针居然要刺进一个小女孩的头顶!
做完这些,独孤说道:“这次情况特殊,处理方式和以往不同。燃黛、狂冰,你们可以开始了!”
“好。”狂冰答应了一声,与燃黛对视一眼。此时的他们表现出了九岁孩子本不该有的沉着和默契。
“蓝焰极光!我心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