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克云听到秦牧的话之后愣了片刻，他没想到秦牧会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34;秦先生，这话就跑题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34;蔡克云本应呵斥秦牧，但是鉴于粤军所处的劣势局面，他还是忍住了。
&34;好吧，既然蔡将军不愿意弃暗投明，那我也不好强求，不过之后我们还有机会深入交流。&34;
话锋一转，秦牧坐直了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蔡克云说道：&34;那么在开始之前，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前来议和的会是蔡将军你，而不是陈玉明或是徐棠呢？&34;
这个问题是比较刁钻的，如果蔡克云如实回答了，那么势必就会透露出粤军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督理病倒，总指挥主动卸任的糟糕情况。
那么秦牧就会在谈判中掌握更多的主动权，这是蔡克云不能接受的。
但是相反，如果蔡克云刻意隐瞒，那么秦牧以蔡克云不够资格作为谈判代表为由把他赶走再继续进攻，那粤军会在顷刻间被闽军击溃。
&34;秦先生，我得到了总指挥的亲自任命，全权代理议和谈判事宜，还请秦先生不要担心我的资格问题。&34;蔡克云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但是秦牧已经识破了他的把戏，刻意掩饰的就是事实，估计是因为某种原因，陈玉明和徐棠都无法前来谈判议和了。
&34;那好吧，我们正式开始。
我首先要对粤省督理陈玉明无缘无故对闽省发动战争，致使无数闽省百姓沦为难民，颠沛流离，闽军伤亡惨重提出严正的抗议与谴责。&34;
秦牧一边说着，一边也在仔细观察着粤军代表团众人的表情。
这些人的表情变化倒是让秦牧颇为意外，其中只有蔡克云和两名中级军官表情中有不满的情绪浮现，而其他人则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34;看来粤军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34;秦牧这样想到。
&34;秦先生，这些话都没必要说了吧，我们还是谈一下具体的议和条件更为合适。&34;蔡克云有些不满地说道。
秦牧点点头，对蔡克云说道：&34;那就请蔡将军给出粤省方面的议和条件吧。&34;
&34;我方的议和条件如下：
第一，粤军与闽军立刻停火，并释放所有俘虏，双方先行回到一天前的势力范围内。
第二，双方军队分别后撤，粤军将撤出闽省，而闽军也应撤入福城以保证不会追击。
第三，闽省方面应保证赣省督理王光远在闽粤两省之后可能爆发的任何冲突之中保持中立，相应地，粤省方面会保证桂省督理陆天武同样保持中立。&34;
秦牧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惊讶地看了一眼蔡克云，又看了看粤军代表团的其他人，随后试探着问道：&34;说完了？&34;
&34;说完了。&34;蔡克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34;卫兵！把这群王八蛋给老子轰出去！&34;秦牧突然暴起大吼道。
门外的卫兵反应迅速，立刻冲进来拽着蔡克云和他身边的参谋就往外拖。
&34;秦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这未免太无礼了！&34;蔡克云一边挣扎一边喊道。
&34;说老子无礼，你们才特娘地无礼，你们竟然敢拿老子开涮，不想活了是吧。
还特么议和条件，你怎么不让宋督理直接把福城割让给你们啊，轰出去！&34;
秦牧其实根本就不生气，但还是装模作样地怒吼道。
卫兵也十分配合地，装模作样地往外拽着这些人，但实际上他们拽的速度还不如蚂蚁爬得快。
蔡克云明白了秦牧的意思，急忙解释道：&34;秦先生，您要是觉得我们的条件不行，可以再谈嘛，干嘛要大动干戈地呢？&34;
秦牧把手边文件往桌子上一摔，怒吼道：&34;谈判谈判，总得有的谈才行，你们的这个条件，我觉得，没得谈！&34;
&34;那还请秦先生说一下闽省方面的条件，我们一定会好好考虑的。&34;
见蔡克云让步了，秦牧使了个眼色，卫兵们放开了粤军代表团的这些人。
他们这才发现，被卫兵拽了半天，自己一共挪动了不足半米。
&34;既然蔡将军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我来说一下粤省方面的议和条件：
第一，双方停火，粤军无条件释放所有俘虏，粤军被俘人员由粤省方面出钱赎买。
第二，粤军在释放俘虏后应立即后撤至粤省境内，闽军将尾随粤军以保证粤军完全撤回。
第三，粤省方面应保证与桂省方面断绝一切援助和军火贸易，闽省方面将与赣省合力保证粤省方面不会再次攻击闽省。
第四，粤省方面应赔偿闽省方面的损失，军费等共共计二十万元，割让敬州府，潮州府两府之地。
第五，从槎城到敬州府和潮州府之间粤省方面不得驻军，为非军事区。
第六，粤军方面应将剩余的所有飞机交与闽军，并保证不再拥有军用飞机，我方将以一百元一架的价格补偿，可从赔款中抵扣。&34;
秦牧每说完一条，蔡克云就倒吸一口冷气，直到他说完最后一条，蔡克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这六项条件，一项比一项严苛，每一项都触及粤省的根本。
如果同意了秦牧的条件，粤省将从军队士气，财政，战略纵深等等多个方面彻底崩溃。
&34;秦先生，您的条件未免过于苛刻了，我方断然不能接受。还请您再仔细斟酌。&34;蔡克云冷声说道。
但实际上谁都清楚，粤军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从赣军插手，陈玉明决定不撤退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粤军要么一鼓作气拿下福城，要么土崩瓦解，彻底战败。
&34;蔡将军，你要想好，如果下次我们再到谈判桌上来，条件可不就仅仅是这六项了。&34;秦牧冷笑着说道。
蔡克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同意条件对他来说是不可能的，他接受不了这样苛刻的条件。
但是他也没有拒绝的胆量，一旦拒绝了议和条件再次开战，粤军被包围的两个师就会被迅速歼灭，北侧部队也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
届时，即便闽军决定完全占领粤省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34;秦先生，我不能做这个决定，我需要向上面请示过后才能给您答复。&34;蔡克云最终说道。
&34;悉听尊便。&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