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现在白筝是顶替了她的身份，被进行手术，陈若羽也不应该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如果说，陈若羽一直都在呢？
她可能，一直在评估着自己的扮演度，亦或者可以说是考察？
几乎是在白筝想到这时，一直推着她的方娟突然停下了脚步。
白筝缓缓抬起头，视线中出现了五六个穿着蓝色手术服的人。
有男有女。
他们统一戴着层层叠叠的口罩和帽子，整个人几乎没有露在外面的任何皮肤，看起来格外诡异。
为首的男人个高，有几缕调皮的金发顺着帽子的边缘冒了出来。
白筝立刻确定了他的身份。
是史蒂芬。
白筝心脏有些僵硬的剧烈的跳动起来，哪怕她知道其实史蒂芬应该是认不出自己，但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的警惕。
果然，史蒂芬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抬头看向白筝身后的方娟。
“为什么这么晚？”
冰冷的声线让方娟不自觉的抖了抖身体。
她吓得垂下头，有些哆嗦：“就是，电梯太老旧了，我们，我们没办法快一点。”
方娟完全不敢说是因为她当时在病房里，莫名其妙的被白筝说了一大通胡话耽误的忘记了行程。
史蒂芬不悦的冷哼了一声：“十二点手术，你来迟了五分钟，这次就算了，”
他顿了下，声线不自然的变凉：“如果有下次，你应该明白下场是什么的。”
方娟冷汗直冒，忙不迭的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说着，她有些迁怒的瞪了眼脸色有些懵的白筝一眼，直接将轮椅往史蒂芬旁边那群穿着手术服的助理们方向一推。
后者瞬间接过轮椅的把手，对着方娟点了下头，推着轮椅上的白筝朝着打开的手术室走了进去。
门外，史蒂芬慢条斯理的在助理的帮助下戴上手套，碧绿色的眸子瞥了眼转换为红色的手术中三个字的牌子，愉悦的眯了眯眼。
乔尔先生应该很开心吧。
史蒂芬想。
他随手拉了下助理刚才没拉好的手套，慢悠悠的走进了手术室。
那群遮挡了所有面容的助理们齐刷刷的走进去，最后一个沉默着拉上了手术室的门。
手术室外，方娟看着已经被彻底关闭的房门，整个人像是终于冷静了下来，冷冷的看了手术室一眼，呸了一口。
旁边的崔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动作，不发一言。
方娟本来还想对着她说些什么，目光却倏地定在原地。
下一秒，方娟像是看到了鬼一样飞快转身，跑向不远处的电梯。
哪怕在奔跑间时，她没发现自己其实正在肉眼可见的缓慢变的僵硬，脸色青白，整个人和尸体别无二样。
崔雨依旧站在原地，她静静的看着逃跑的方娟，藏在口罩下的嘴无声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