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云凝道：“方才去寿康宫向太妃请安，想起有一事要与殿下说，便到东宫来了，没打扰你们谈事吧？”
萧濯摇了摇头，命人奉茶上来。
萧云凝从广袖里拿出一本奏折递过去：“殿下先看看这个。”
萧濯接过奏折，沈煜希把脑袋凑了过去，一目十行，迅速看完上面的内容，眼睛发亮，心中大为震撼：
“不错啊，这上面的章程比以往的春日宴精简了许多，且可以用最快的速度为挑选人才，还能达到公平公正，如果将这套章程一直推行下去，说不定真能够打破世家垄断官场的局势，可惜……”
“可惜不行。”萧濯道：“想要撼动世家利益，不宜操之过急，否则会引起他们的反扑，不过皇姑这套法子，实在高明，若是慢慢推行此法，迟早能彻底取代察举制。”
“今年先试一试，有太尉和君尘渊在，料想那些世家子弟也不敢闹得太大。”萧云凝抿了口茶：“殿下把这份递到皇兄面前去，他看完后，定会让你全权操办春日宴。”
萧濯合上奏折：“这怎么行，此法乃是皇姑出的主意，侄儿怎么好冒领功劳？”
萧云凝看他：“自家人不必计较这些，让天下寒门知道此新法是你推行，更能助你收拢民心，况且本宫又不是朝堂之人，而你却是一国储君，由你拟定出来的新法，更能信服天下人。”
萧濯想了下，颇觉此言有理，靠回椅背笑了笑：“真是让皇姑为孤费心了，不过……您能想出那些个法子，倒真让孤耳目一新。”
是让你意外至极吧。
萧云凝端着茶盏，面不改色：“本宫也是近日才想到的，我呢，出出些小主意倒还行，若要写文章策论什么的，那可着实写不来。”
沈煜希从萧濯手里拿过奏折，再次浏览了一遍。
萧云凝瞧着他，忽而想到一事：“对了，今早在寿康宫，姜昭仪也过去了，她本来是想让君尘渊当霖儿的武师，不过本宫觉得，还是由沈大人你教其圣贤书，授文武艺，最为合适。”
沈煜希指了指自己：“我？”
萧云凝点点头，视线看向萧濯：“来日霖儿若是成才，你们就可以逍遥江湖去了。”
沈煜希当即会意她的意思。
这是要让自己把四皇子培养成一个合格的储君啊……
沈煜希摸摸下巴，总觉得有些不太厚道。
不过管他的呢，自己后半辈子能够活得快活就行。
沈煜希摩拳擦掌：“臣没问题，就是不知皇上的意思是……”
萧云凝道：“你能答应，他自然求之不得。”
萧濯低头喝茶，不予表态。
主观方面来讲，沈煜希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但从客观的角度来看，经他手底下教出来的人，以后定然随了他那不着调的性子，怼天怼地，绝对跟温润贤良沾不上半点边。
沈煜希对他的腹诽似有所感，转头看他，目光危险：“殿下是不是对臣有意见？”
萧濯根本不用思考就脱口而出：“没有，孤只是担心你累着。”
说完，还握住了沈煜希的手，满面真诚。
萧云凝在心里暗暗“啧”了一声。
瞧萧濯这副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惧内的，不过对方有那么几分乐在其中就是了，若是能把太子殿下和御史大夫的情谊写进话本里，定然能惹来一片艳羡。
这一瞬间，萧云凝忽然想出了一条生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