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心下大为放松,态度越发轻慢:
“不是你让我说的么?这会儿还怪我咯!”
长孙玥面色复杂,人家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怎么她家女儿倒成了个磨人精?
无声一叹,长孙玥从未像如此纠结过。
陶夭夭看出长孙玥为难,也能理解她身为人母的心情,故作轻松地拍拍她的手背:
“娘,你治疗过我的身体,应该知晓我的内力到了哪一步,一个小小的塔,还不至于能将我困住。我可是爹和您的女儿!”
“你呀!”
长孙玥被她这股儿插科打诨的无赖劲儿弄得轻松了不少,可心下依旧忍不住担忧:
“夭夭,七星塔内究竟是何关卡,巫族中除了曾进去又活着出来的第一任巫后,几乎无人知晓。便是第一任巫后出来后,也未曾细说塔内究竟是什么,只说需心智非凡之人才能通过此塔的考验。
千年以来,能与巫皇情投意合之人自不会是等闲之辈,内力功夫更是不在话下。但却无一人能出来。久而久之,每一任巫皇在觉醒巫皇血脉后,不是选择断情绝爱,就是选择不坠入爱河,可见‘七星塔’伤人之处。”
长孙玥这是在间接告诉陶夭夭,“七星塔”绝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如这样!待凶手被抓到后,我们便即日让你们完婚,如何?”
陶夭夭猛地抬起头来:“不是!人家娘亲不都舍不得女儿过早出嫁么?怎么到了你这儿,反倒巴不得我早些嫁出去,就这么看中沈之渊呢?”
长孙玥原本没那个意思,被她这么一说,甚至手都有些痒痒,故意顺着她的话讲:
“那可不!渊儿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都不一定找得到,可不得把你早些嫁过去!”
陶夭夭:“……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陶夭夭预感,自己和沈之渊成亲后,家庭地位恐会直线下降。
闹归闹,母女二人的关系在无形之中也增进了不少,这十几年……也可以说是二十几年的隔阂,仿佛一下子就变得异常稀薄。
而另一边,姜明花和沈之渊等人,则和陶崇着手一起去找线索。
可事实却并不如人意,连续跟踪了几位可能启动“梦魇”异能的巫族两日,皆没有发现任何嫌疑。
很快就到了要放四国皇室之人离开灵犀谷的期限,为避免与四国皇室关系闹僵,他们不得不先将让他们将南衫和宁昭的遗体带出灵犀谷,还承诺会继续追查凶手。
北宁和南疆其实不想善罢甘休,奈何实力不允许,只能将忍气吞声地走了。
说实在的,这回灵犀谷着实理亏,所以和谈的事情崩了,也属正常。
反倒还暴露了灵犀谷的位置。
沈之齐和陶蓁蓁为掌握四国的动向,选择与清栩等人一道离开,自然还带上了姜明花给他们的追踪器。
马车内,看着陶蓁蓁略显疲惫地靠在车窗边小憩,沈之齐满眼都是心疼,忍不住将自己的披风解开盖在她身上,却不想惊醒了她,略显自责:
“怎么不多睡会儿?离军队驻扎的点,还有半日的距离。”
“睡不着。”
此时的陶蓁蓁再无起初那般的萧条落寞,尤其是见到陶崇和长孙玥全心全意为和平协议努力的模样,更让她心中生出一股自豪。
父母没有即便被迫与她和弟弟妹妹分离十多年,一定是无时无刻不想要跟他们团聚的。
他们更是心怀天下之能人,是陶蓁蓁这一辈子追崇的目标,她只愿自己能助他们一臂之力。
沈之齐自然能感受到陶蓁蓁的心态变化,试着道:“你是在担心灵犀谷吗?所以才没与爹娘他们相认,继续易容在酋长国,就是想探听更多消息?”
“嗯……谁是你爹娘!你莫要乱说!”
陶蓁蓁慢半拍终于反应过来,面色一凛。
沈之齐却开始插科打诨:
“迟早都是!蓁蓁,你放心,酋长国与中原三国的关系本就不牢靠,如今南疆和北宁出事,他们未必会和他们一条线。
何况,南疆与酋长国的恩怨尚未化解,清栩那估摸着在心底笑呢!便是要联合,定然也只是表面联合而已。
何况,清栩那小子对你妹妹,也就是我未来的七嫂似乎还真有点意思,估摸也未必愿意将关系闹得太僵。”
“可夭夭与瑾王殿下注定会成婚,你确定清栩不会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
陶蓁蓁虽然不至于这么阴暗,但她在东辰皇宫当差多年,见过太多人类内心的阴暗与疯狂。
见她如此,沈之齐心间又是一疼,忍不住朝陶蓁蓁又是一拢:
“蓁蓁,并不是所有的人,得不到就会选择毁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