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陶夭夭便完成了指纹对比工作,皇帝拿着自己印有自己指纹的纸张,沉吟一阵,便下令搜集宫中所有人两只手的手印。
收集和对比的工作量非常大,整个刑部的仵作经过一整天的对比,终于确定了经手锦盒的指纹所属何人。
分别是:陶夭夭、陶其华、皇后、陶千语、陶明、宋御医!
最后一个名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可回想宋御医先前针对陶夭夭的过激举动,似乎又像是意料之中。
“来人!将所有官员都召回御花园,朕要亲自审问!”
皇帝的言语间,全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怒火。
公开审问,那便是对所有官员的严正警告!
众人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又返回了御花园。
原本从蜷缩了一晚没怎么睡好的官员和家眷们,走在满是水渍的御花园中,本满是怨气。
但见高台上皇帝正襟危坐的脸色后,怨气瞬间被惊惧取代,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宣!陶明、陶千语、宋御医,上前听审!”陈公公刺耳的声音,更是让多数人为之一震。
陶千语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脚下一软,走路都在踉跄。
陶明连忙将其扶住:“怕什么!只是审问而已,那小贱人不可能有证据!你待会儿什么都别说,实在问起来,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女儿明白!”
陶千语定了定心,悄然看了皇族区的沈之修一眼,可后者的视线却依旧停留在陶夭夭身上。
陶千语又恨又不甘,更害怕。
她想着,如若她也面临被处死的情况,沈之修是否能向皇上求情,给她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即便最终她还是免不了死罪,只要他替她求情过,她也死不足惜了!
可期待中的求情没有出现,取而代之是皇帝将几张印满手印冷冰冰的素纸丢在了地上:
“从你们那里印来的手印,与锦盒上存有的手印完全一样,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这······皇上赎罪!”陶明第一个以头抢地求饶,“皇上,微臣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那你先前,为何要否认碰过陶夭夭和陶其华的锦盒?”
陶明擦了擦满头的大汗,脑袋又是一磕:“回皇上,微臣担心夭夭和其华年幼,忘记给皇后娘娘准备生辰礼,是准备了两份,让千语悄然给了他们二人。但微臣所准备的礼物,并非先前皇上您看到了‘太极阴阳鱼’,而是一对‘碧玉翡翠箫’,所以微臣才会误以为其华和夭夭送出的并不是微臣准备的贺礼!望皇上明察!”
“历年皇后生辰,都是你怂恿陶其华和陶夭夭二人送箫?!你是故意要揭皇后的锥心之痛!让皇后与朕都反感其华和夭夭?!好你个陶明!好深的心机啊!”
皇上冷笑着,满眼都是杀意。
陶明惊惧不已,只能一个劲地磕头:“微臣一直以为皇后娘娘爱箫,但真不知其中会触碰皇后娘娘伤痛!微臣该死!微臣该死!······”
“你该死!你确实该死!”皇帝怒骂了两声,转而问陶夭夭,“为何礼物会不同?”
“回禀皇上,臣女与哥哥察觉所赠之礼不宜,便立刻换上了‘太极阴阳鱼’。我们兄妹二人是分开换的,阴差阳错竟没有中毒,怎奈害奸人得逞!”
“女-干-人”是谁,不言而喻。
陶明怎料绕来绕去,还是到了他这儿,干脆心一横,窝里横了一口:“皇上!锦盒是微臣让千语送出去的,但微臣当真不知这锦盒中有毒啊!微臣前段时间一直不在京城办公,便托宋御医替微臣准备了贺礼,锦盒连开都没开过啊!”
言罢,陶明甚是悲愤地朝宋御医嘶吼:“宋御医,你害我便算了,为何要毒害皇后娘娘!”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宋御医垂着头,先是极其讽刺地低笑了几声,而后却如同疯魔般仰天大笑起来。
“来人!护驾!”
陈公公敏锐地察觉到了宋御医的异常,连忙下令。
沈之渊第一时间赶到了陶夭夭身侧,将其护在身后。
陶明本以为宋御医会辩护反咬,怎料对方却是这番疯癫的形容,吓得脸色铁青,连连往一旁缩。
那一堆横肉、鼻涕眼泪满脸的糟蹋模样,看得台下听审的官员和家眷们频频摇头。
都是姓“陶”的,安定侯之后陶其华和陶夭夭在面对皇帝亲审时,风度不减,狼狈不见。
反观陶明,还有一直跪着发抖的陶千语。
谁是云,谁是泥,一眼便出来了。
“嫡庶”果然有别啊!
宋御医还在笑,苍老凹陷的瞳孔泛着不正常的血红,最后开始咳嗽起来,满脸讥讽:“没错!就是我下的毒,又如何?”
言罢,宋御医毫无惧色地直视皇帝,继而在周围所有人的身影上扫了一圈:
“皇后该死!皇上也该死!你们东辰所有的人,都该死!”
“疯了!疯了!宋御医疯了!快将其拿下!”陈公公生怕宋御医会伤害皇上,连忙下令。
皇上却抬手制止,与宋御医浑浊的双目对视,威严不减:
“你究竟是什么人?蛰伏皇宫多年,便是为了杀朕和皇后,扰乱东辰?朕即便手中有杀孽,也是为了更多苍生之太平!”
宋御医嘴角的笑越发刺眼:“呵!苍生太平?便以牺牲整个‘巫族’为代价吗?!”
此言一出,陶夭夭明显感觉到皇帝眼底闪过狰狞的杀意。
而离她最近的沈之渊,脊背也有一瞬的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