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修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被掀了起来,依旧顾及场合压低了音量:
“夭夭,你今日如此,切莫后悔!”
“此生无悔!”
陶夭夭说这话时,眉眼间扬起柔和的笑意,视线早已追逐到了另一抹由远及近的身影。
沈之修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眸色晦暗,还是侧步让了一番,故作讶然:
“七皇弟不是一直身体抱恙不上朝吗?今日怎能出府了?”
“夭夭入学,本王来看看。”
沈之渊答得随意,与沈之修点头示意后便绕过他,来到陶夭夭跟前。
四目相对,陶夭夭近乎习惯性地半蹲起来,眉眼间满是化不开的惊喜蜜意:
“你怎么来了?”
“送你‘入学礼’。”
言罢,沈之渊从风驰手上接过两个锦盒,先递了一个到陶夭夭手中:“看看?”
陶夭夭毫不客气地打开,里头静静躺着一支遍体通黑的毛笔。
但黑沉如夜的笔身上却还有星光点点。
如子夜的星空般,绚烂夺目。
围观的学子们又是一阵骚乱:
“流星笔!居然是流星笔!”
“传闻是书法兼文学天才赵括便是凭借一杆流星笔,到老都文思泉涌,下笔如神!相传世人谁若能得到此笔,定能‘文若星河灿烂,公务枯竭之日’!”
“不是说前朝动乱早已失传,瑾王殿下怎么会有?”
“会有就算了,为什么要送给陶夭夭啊!我们大才女苏若绾不是更合适吗?”
“就是!陶夭夭‘清坛诗会’表现得再精彩,不过是昙花一现,哪比得上我们苏大才女!”
“瑾王殿下腿不好了,眼也瞎了嘛?”
“嘘!你不想活了吗!”
周围的人连忙捂住说沈之渊腿不好那人的嘴,心下忐忑,生怕沈之渊当场发飙。
毕竟,沈之渊曾经一言不合在御前都斩杀过臣子,皇帝只是将他禁足而已。
何况他们还只是没有官阶的学子!
好在沈之渊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并没有计较
陶夭夭和苏若绾自然也听到了周围议论。
前者不仅没生气,反倒是心安理得地收下了这份礼物。
后者眼中的委屈和不甘却藏得很好,可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看向沈之渊手中的另一个锦盒。
在苏若绾看来,那个锦盒应该会是沈之渊送给自己的“入学礼”。
所以在沈之渊抬手时,苏若绾的手已经做出了接过的姿势。
怎料,沈之渊却还是将这个锦盒递到了陶夭夭面前。
苏若绾杏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僵住的手一时间竟没能收回。
连陶夭夭都有些诧异,指着自己问道:
“也是给我的?”
“不给你,给谁?”
沈之渊有些莫名,明显就没想过,需要给陶夭夭之外的其他人送“入学礼”。
闻言,陶夭夭喜笑颜开地再度收下锦盒。
苏若绾则不甘地收回了手,眼中的沉痛一闪即逝,莹出泪光的委屈双眸,却若有似无地朝沈之渊身上睃。
可沈之渊的视线,却牢牢焊在了陶夭夭身上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