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太重清誉了,这件事就相当于给了他一个暴击。
而听闻其病倒之后,萧远也叫上刘玉之和彭双,准备亲自去探望一番,顺带看看民间对鬼族之事的反应。
君臣三人皆是便装。
在皇帝和丞相面前,彭双这个定国公都充当起了随从。
三人散步一样朝着董舒府邸方向走去,看着长安繁华,萧远随口说道:“老刘老彭啊,还记得咱们三个当年柳城初见时的情景吗。”
“自是记得。”刘玉之越老越念旧,回忆往昔道:“犹记得,那时陛下公子如玉,正是风华,满腔热血,要戡平乱世。”
“彭双将军亦是魁梧英姿,满身英雄气。”
“啧,看看,老刘这是在说咱们不复当年。”萧远朝着彭双乐道:“怎么的,我现在就不是公子如玉了?老彭就不是魁梧英姿了?”
“就是嘛,我看相国胡须修饰的也不如当年那般好看了。”彭双跟着乐:“记得柳城时,县令大人一身正气,深得城中百姓爱戴,为了民生,不惜前途性命”
“哈哈——”
开国君臣打着趣,爽朗大笑。
三人的相遇,像是注定的。
不多时,已快到了董舒家,萧远道:“这件事跟董舒没有任何关系,可别因为自责再真的气出什么毛病来。”
“是啊。”刘玉之道:“台阁至关重要,董大人乃一代大家,过重气节,自己得意门生出了这种事,加上阎明趁势攻击,说其藏污纳垢、枉为人师,以他注重的清誉,确实会被气倒。”
“所以有时候说啊,文人太酸,特别是大文人。”萧远不置可否。
刘玉之笑笑,三人来到府邸前,彭双则是上前叫门,与董府沟通了起来。
府内。
董舒躺在床上,还处于气愤之中。
老头子头发和胡须都是花白的,眼角皱纹很深。
“畜生!畜生啊!”
他大骂于阶,同时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父亲息怒,于阶已被法办,您千万别因为一个小人而气坏了身子啊。”长子连忙上前为其顺气。
“浩儿啊,你说老夫怎么教出了这么一个学生。”
“这件事跟父亲没有关系,是于阶自身腌臜。”
“可当初是老夫将他弄去翰林的啊。”董舒道:“此人品格低下,拘于琐碎,限于狭隘,身为翰林学士,竟召娼妓于酒宴杂坐,衣不蔽体,而且还以歌姬行贿,实在侮辱士林啊”
长子还欲安慰,这时,管家却匆匆跑了进来:“老爷!陛下和相国大人来了,还有定国公。”
“啊?”董舒闻言,吓了一大跳,慌忙起身:“快,浩儿扶我起来。”
等萧远过来的时候,董舒已经急急忙忙迎了出来,跪地施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董卿不必多礼。”
萧远扶起了他,温和说道:“听闻董卿抱病在家,朕今日刚好无事,便和丞相及彭将军过来探望一二。”
“臣,何德何能,敢让陛下费心。”董舒语气激动,被皇帝如此重视,心情可想而知,尤其是对他这种文人来说。
“爱卿社稷之臣,可不能因气而伤身。”萧远道:“于阶是于阶,爱卿是爱卿,难道一个老师教了一个学生,学生学业有成,考取功名之后,成了一个贪官,也是这个老师的责任吗?那是他自身德行浅薄!”
彭双跟着大咧咧道:“就是嘛,董老头,你想的太多了!”
“这,是,陛下和定国公教训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