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平江府,本应夜深人静,但是此刻,却有兵卫刀影。
一群官差,压着几名贼匪,来到平江府的南园,这里是平江府的私家园林汇聚之地。
平江府真正的顶流门阀士族,皆在南园修建园林式别院府宅,其奢靡程度与文雅制式,即便是东京也难以企及。
韩浩来到张府,早已有人等候,一行人在张氏管事的带领下,悄然无息的进入府宅。
夜色里的张府,倒是看不出来有多别致,但是,只突出一个字。
那就是“大”。
大到,连韩浩这等四品大元,都心生嫉妒。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张府的待客厅。
一名六十有余的老者已经在等候多时了。
韩浩见到老者之后,便躬身行礼。
“张公别来无恙……”
张茂微微颔首,背负双手,扫视一干人等。
其威严如山,压的众人似有一尊巨石压顶一般。
刘灿跪下行礼,丝毫不敢怠慢。
“见过张公……”
张茂挥挥手,说道:“起来吧。”
张茂说完,便径直坐下来,张窦小心为其增添茶水。
张茂小声问道:“事情,如何呀?”
张窦立即期待看向刘灿,但是看到刘灿跪地不起,张窦期待的心,就沉入了海底。
他知晓,事情只怕办的不如意。
韩浩冷声说道:“今夜有数百名盐盗杀入城内,打家劫舍,无恶不作,其人,杀入醋库巷龚氏,斩杀了仆人婢女一众二十余人。”
张窦立即问:“那,龚氏的官家,如何?”
张茂不喜,看了一眼张窦,骂道:“不分尊卑,论年纪,韩提邢是你长辈,论官职,他是你顶上上司,你有何权柄打断韩提邢地叙说?退到一边去。”
张窦立即告罪,恭敬退到一旁。
张茂示意韩浩继续说。
韩浩随后说道:“恰巧遇到了之前因为平谣而守城的厢军都指挥使王远,其率领的一百甲兵,与贼匪厮杀,险些落败。”
张茂奇怪问道:“那王远的甲兵,虽然人数不多,但是,也是少有的地方可以战备的军卒,为何会被贼匪所败?”
韩浩立即挥手,身后的捕头立即将军备呈上来。
张茂拿起来斩马刀,满脸大惊失色。
他立即看向张窦,拿着长刀狠狠地抽打下去,刀背径直打的张窦跪在地上。
张茂骂道:“这可是圣人统御的禁军才能装备之物,你竟然敢盗出来,与那些匪徒装备?尔敢……”
张窦立即说道:“辽人太强,若是那群贼匪不配备精良,只怕,连河北都过不了,就死在了辽境,儿郎也是无奈之举。”
张茂气的郁结,紧闭双眼。
他本在杭州府巡查盐务,突然听到下属汇报平江府情况,张茂深知,此次是捅了大篓子。
于是连夜赶回了平江府。
他本以为事情很危机,但,可以控制,只是没想到,这危机,已经要祸及他们九族了。
张窦看到父亲地愤怒,立即说道:“该除掉,都已经除掉了,只剩下龚氏了。”
“混账!”
张茂怒吼一声,挥手又是一刀,打的张窦匍匐在地上,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