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约三千六百尺,广丈五尺。”
“周围有扶栏,两两相造,前些年已经落成,桥墩自不用说,桥身横铺巨大石梁,再铺宽阔石板。”
“想那边跨海都能建,咱们这不算激流的河水,必然也行。”
长三千六百尺,也就是一千多米,去掉首尾两头,也有八百多米。
宽则是近两米。
跟纪炀说的一样,如此庞大的石桥都能建成,何况他们?
鲍家主以为过来只是要他投诚,倒向新知县一点。
没想到知县过来,真的是聊建造桥梁?
而且连案例都搬过来了?
这会想想,他方才信口说出建桥需要的费用,也是从那个桥上得出?
不过鲍家主没工夫想别的,如果真的能建成那么大而结实的桥,他们鲍地也不会局限在两山相夹之地了。
以后运粮运东西,直接过桥就行,不用走浮桥,也不用换穿渡,更不用绕得很远。
这是好事。
是他都觉得的好事。
鲍家主不由得上心。
纪炀见他定下来,认真讲了那桥的情况。
鲍家主感叹:“能在入海口的渡口建跨海石桥,咱们这边确实不算难事了。”
“可能修建这样桥梁的匠人,愿意来我们这吗?”
“能找到他吗?”
纪炀笑:“前有十多天,我已经寄信出去,托朋友跟岳家帮忙寻找,想必年后就能得消息。”
十多天?!
那就是定下修桥的事,他已经寄信?
鲍家主心底一沉,随后更不知有何情绪。
他想建的大桥要修好,可鲍家以后如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想到自家那些污糟事,绝对不是这位能容忍的。
好在对比裴家,刘家来说,他那边是小事。
只要这位不说大话,真把桥修好,他自己清理家里的那些事,直接带着裴家拜服。
当然,他现在这么想而已。
他怎么做,还要看眼前这位。
聊得差不多了,纪炀见天色已晚,笑着拜别。
他走的时候,鲍家主连忙让人把两箱黄金装车。
纪炀却笑:“不忙,修桥的时候再说。还是放你那吧。”
说罢,纪炀直接离开。
竟然真的对黄金一点留恋都没有?
这可是两大箱子,价值三万两银子?
总不能对自己还不满意吧?
又或者真的不在意,只要修桥的时候他拿钱就行?
鲍家主跟落后一步的鲍主簿再次对视。
两人似乎已经看到之后的命运。
他们两个送着纪炀离开酒楼。
此时街道上人已经很少,宽大的运粮运兵道路显得格外冷清,只有脚底的白雪带来一丝声响。
眼看要送到衙门,纪炀回头看了看鲍家这两位聪明人,语气淡淡,却又格外坚定。
“百姓们想要土地,想要安定。”
“这点,谁都无法阻拦。”
“此处平乱,已成定局。”
该怎么选择,该如何选择。
是逆着百姓的心声,还是顺从天命。
看个人选择了。
纪炀的选择从未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