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他来才多久?
要说纪炀怎么知道的?
他手里有别人都没有的舆图,更有朝廷给他收集的资料,再加上来此地巡查得来的判断。
几经试探,事情已经被他猜得七七八八。
纪炀看着脸上还肿着的刘县丞,好心问道:“刘县丞,你这脸怎么回事,要不然回去歇歇?”
刘县丞咬着牙:“多谢知县大人关心,不用。”
“不用就不用,语气好点啊。”纪炀随口道。
刘县丞被纪炀风轻云淡的态度弄得窝火,纵然是他这种心思阴沉的人也想发脾气。
纪炀跟身后的平安,卫蓝想笑又忍笑,更让他气得要死。
刚想出言讽刺,可想到裴家那边麻烦事还没解决,只能忍气吞声。
听说裴家还在算账,裴县令都不来衙门了,天天在裴家算账,到时候谁知道又要跟刘家说什么。
想到这,刘县丞咬咬牙,直接回自己办公的房间,他那边肯定也很多事。
肯定想着,怎么花最少的钱,来平息裴家即将带来的麻烦。
纪炀见刘县丞离开,并未看旁边沉默的鲍主簿。
此事在裴地闹得沸沸扬扬,不信他不知道。
果然,纪炀刚要抬脚离开,就听鲍主簿道:“知县大人,不知大人今晚可有空,我家家主,想请您到县城酒楼一叙。”
纪炀看一圈,果然,留下的人不是鲍家的,就是自己的人。
所以鲍主簿直接开口。
但,他家家主?
那位什么时候来的太新县城?
纪炀也不答去不去,只道:“请我?可知是什么事?”
今日十一月二十九,天上雪花纷飞,看得人心情舒畅。
鲍主簿恭敬答:“听闻大人想要修鲍地到裴地之间的桥,家主十分感激,并愿意出资相助。”
纪炀这才有些笑模样。
不错,是个上道的。
三家里面,也就这鲍家最上道。
“好,晚上见。”纪炀废话不多,直接离开。
留下鲍主簿终于松口气。
在知道裴家清查自家账目的时候,他不慌,鲍家更不慌。
等知道裴家明白刘地在帮内鬼销赃的时候,其实他也还好。
但发现刘地销赃是被新知县告知的时候,鲍主簿立刻把消息报给鲍地的家主。
他很慌。
裴家或许查不明白。
没关系,新知县明白。
而且他会一步步的,让裴家知道“真相”。
现在只爆到刘家,下一步到鲍家也是迟早的事,就算新知县不说,刘家为了拖他家下水,也会说出鲍家运送赃物的事实。
刘家有着黑市,交易的对象并不简单,所以他有恃无恐,甚至还有更狠的杀招。
鲍家呢?
鲍地两面环山,情况较为简单,里面也多是踏实种田的老农。
如果裴家下狠心报复,放他那五千私兵过去,他家如何东山再起?
他家那么谨慎的性子,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再说事情也没坏到最后一步。
等鲍主簿跟鲍家主分析之后,知道这一切的引子都在新知县那。
只要新知县动动手,裴家就算知道鲍家也有参与,估计也会稍微缓缓,专门对付刘家。
没想到眼看着知县收拾裴家跟刘家,到头来是他们围观的挨了一巴掌?
鲍家当机立断,借着修桥的由头,说什么都要见新知县一面。
还不是鲍主簿谈,而是家主亲自过来表示诚意。
纪炀。
想到他在潞州掀起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