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片田地被分割的均匀,每处田地里都有着骨瘦如柴的农人。
而他们的身后则站着举了鞭子的监工,谁动作慢一点,停下来了,鞭子便会抽打上。
眼看那个酒糟鼻监工又要打人,纪炀示意凌俊鹏上前阻拦。
凌俊鹏□□出手,直接挑下那人的鞭子。
酒糟鼻震怒,直接破口大骂:“哪来的狗骨头,敢在你爷爷地盘动手!找死不成?”
等他抬头,见鞭子是被□□挑走,更是骂:“□□乃是军械!你敢在裴县懂军械?裴家必然会治你死罪!”
纪炀听此,似笑非笑道:“裴县?裴家?”
“我只听过太新县。”
“什么狗日的太新县,这里就是裴县!什么贱没廉耻的,敢这么喊?”酒糟鼻一句一骂,剩下言语更是不堪入耳。
纪炀皱眉,直接对凌俊鹏卫蓝道:“绑了他,堵着他的嘴。”
不过这里的骚乱已经引起其他监工注意,监工督促刚才还在种田的百姓提着家伙事过来,明显要拦下他们这群人。
这些监工眼里更透着贪婪。
好肥的肥羊!
好俊的马匹!
都是他们裴家的了!
纪炀并不畏惧,让五姑娘先进马车,自己已经抽出佩剑。
但韩潇还是赶紧出来,开口道:“莫要动手,这是太新县来的知县大人纪炀。”
韩潇从马车出来,自跟其他人不同,有些手握家伙事的百姓揉揉眼睛。
是韩家的家主韩潇?
他曾受过韩家恩惠!在韩家吃过饱饭!
他们不是搬到潞州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自从韩家走后,裴家更是肆无忌惮,哪有半天好日子过。
百姓们像看见的是韩潇,而监工则瞪着纪炀,心里不由得害怕。
新知县?
太新县的新知县?
果然还是来了!
家主少爷他们不是说,新知县要年后才来吗?
这还没到十一月,怎么就到了!
他们得罪这位,不是会找麻烦吧?
方才一脸怒气的酒糟鼻监工立刻服软,谄媚模样让众人都后退几步。
“原来是知县爷爷,没想到您这样早来,实在冒犯了。奴才就是天杀该死狗娘养的,您大人大量,不要跟小的计较啊。”酒糟鼻监工前倨后恭,变脸之快让纪炀都多看几眼。
但对这种事,柔和根本没用。
“绑了,送到裴家,问问裴家,这太新县是不是姓裴。”
纪炀人还没到衙门,动静便这样大。
衙门众人面面相觑,随后透出点笑意。
竟来个愣头青?
听说还是个厉害知县,就这?
刚来还没坐稳位置,就敢质问裴家?
不想活了吧。
那裴家可是人人都动刀枪的。
不对,也不是人人都动,除了眼前这一位。
纪炀自然不是无的放矢。
他自有自己的目的。
身边人更没有一个质疑。
唯一奇怪的素竹,林婉芸的丫鬟低声道:“小姐,姑爷这样对裴家,真的好吗?”
林婉芸见纪炀把佩剑收起,马车继续前行,笑道:“当然好,他是朝廷派来的知县。若刚来就对裴家客客气气,以后还怎么立威?”
纪炀并非其他地方普通知县。
而是奉了皇命,带着平乱之命来的官员。
此地特殊,不需要跟其他地方一样,计较此地人情复杂的得失。
甚至连上司的命令都不用管,只要能治理好太新县,朝廷那边会无限度放权。
所以纪炀必然有十足底气。
甚至还会有别人想不到的东西。
而且他来,明摆着是朝廷要跟当地势力掰手腕。
纪炀没到此地,裴家便知这是派来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