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惊寒不由得双眼发红,明月过往的一幕幕浮上心头,一个女孩子的梦想就此夭折,他再也无法完成承诺。
捡起放在地上的长剑,他发誓要杀了二当家陪葬,心中积攒的怒火此刻化作暴烈的剑气,狠狠地刺向二当家。
二当家挥刀格挡,就势斩向孟惊寒的双腿,刀芒卷着黄沙,铺天盖地而来。
孟惊寒跃上半空,手臂直伸,长剑直指,以燕子翻身之姿,旋向二当家。剑尖之上,更是气机汇聚,长剑不断破开空气,如飞舟破浪,迅捷无比。
剑气震荡,二当家只觉得脸颊生痛。长剑的速度超出他的预料,眼见避无可避,他心下一横,双手紧握长刀,双脚一前一后站立,准备硬扛。
轰!
二当家倒退数步,体内气机为之一滞,双手虎口也震得发麻。扭了扭手腕,他咬牙道:“小子,你找死。”说完,作势欲冲。
孟惊寒见一剑凑效,一剑又去,如此良机,岂会让二当家获得主动权。长剑直取,中途诡异一变,化作两道剑气,一取眉间,一取后背,正是他最近研究剑术第二阶段的成果。
二当家赶忙后仰,使出铁板桥,同时把手中暗扣的毒镖射向姜芥,攻敌之必救。
孟惊寒早有提防,见到二当家的暗器,他长剑一转,挑击毒镖,使其反射而回。
二当家正在回正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好一顿腾挪,还是让毒镖从腰间擦过,飞起一抹鲜血。
见状,孟惊寒趋身上前缠斗,招招致命,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二当家无暇他顾,只好挥刀迎战。越是运行气机,血液循环越快,毒素也越深入五脏六腑。不一会儿,二当家嘴上开始流出黑血。他恐惧了,拖刀就要逃。可惜没跑几步,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孟惊寒疾步追上,一剑割下二当家的头颅,鲜血冲天而起。
提着头颅,他回到姜芥身边,用长剑在沙地上挖了一个深坑,把明月尸体放了进去。想了想,又奔去明月海岸边砍了一棵树,做了一个长长的碑牌,深深地插在明月的坟前。
姜芥一边流泪,一边用手捧着细沙,掩埋明月的尸体。看着明月的尸体一点一点被细沙盖上,她再也忍不住地大哭起来。
孟惊寒只好一个人继续掩沙,直到堆起一个大沙包。
把二当家的头颅放在碑前,他静静地立了好一会儿,才扶起姜芥,去寻找姜无涯。
两人沿途看到很多尸体,有明月寨的,也有上幽陵和下丘坟的,想来当时战斗异常惨烈。大约行了数里路,前方终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两人小心翼翼地摸索过去,伏在一个小沙丘之后,屏气敛息。
沙丘前面,姜无涯、断黄泉、蔡当家、齐当家、戚风、常雨六人战成一团,且也不同程度地负伤。
其中,姜无涯与断黄泉是七品武者,战斗场面犹如地动山摇一般;其他四人是六品武者,虽然不及姜断二人,打斗之声也是声势浩大。
就在孟惊寒和姜芥看得忘我之时,突然,断黄泉闪身避开姜无涯的笔锋,一拳轰向二人的藏身之处。
孟惊寒连忙抱着姜芥一个就地翻滚,躲了过去。但是被拳气激荡而起黄沙,擦破了孟惊寒的脸皮。
姜无涯连忙跃到两人身边,问道:“你们怎么来了?寨子怎么样了?”
姜芥泣道:“明月死了,刘长老死了,其他人也死了。”
姜无涯痛苦地闭上眼睛,半生心血化为乌有,心中虽有火山般的怒意,但睁开眼却是恢复了平静,“你们赶紧离开大漠,永远也不要回来了。”
姜芥摇头,道:“我哪也不去,我要和爹在一起。”
姜无涯笑道:“只是让你们先走,我晚一些就会赶来。好了,你不要任性了,途中你要多听惊寒的,知道吗?”说完,给了孟惊寒一个眼神。
孟惊寒点头,拉着姜芥欲走。
这时,负手一旁的断黄泉道:“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
姜无涯没有说话,手中双笔一戳,化作数道笔锋,点向断黄泉,又回头喊道:“你们快走呀。”
断黄泉双拳蓄力,对着姜无涯轰去,同时借力又向着孟惊寒和姜芥掠来,想要把两人抓住。
推开姜芥,孟惊寒气海涌动,长剑泛着淡淡金光,刺向断黄泉的双拳。剑到中途,却怎么也刺不过去分毫,仿佛一面铁墙堵在前面。
断黄泉双拳一震,一股强大的力量,刹那间传到孟惊寒胸口。孟惊寒感觉犹如被人拿铁锤砸了一下,顿时吐出一口鲜血。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有点过大。
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孟惊寒平复了一下体内紊乱的气机,然后对着断黄泉又是一剑。这一剑,光芒大炽,夺人眼目。
看着呼啸的剑气,断黄泉虽是不屑,却也认真对待,一拳砸剑,一拳砸人,欲要把孟惊寒置于死地。
生死之间,孟惊寒不退反进,把气机运用剑尖一处,如锥子一样,刺入断庞大拳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