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若邻!”
震耳欲聋的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久违又陌生的声音。
南若邻本能地刹住脚步,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她的嘴唇发白发干,头发散乱,整个人有些狼狈,停下来了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跑到情人湖这边来了。
真是见鬼,她体测要是能跑成这速度就不用补考了!
阒无人声的环境,安静得可怕,就连荷池里的鸳鸯都没被惊扰,互相依偎着闭目养神,与世无争。
身后的脚步逐渐靠近,南若邻心惊胆战地伫立在原地,脚底像是长了钉子钉进了混凝土里怎么也挪不动。
“你还想逃到哪里去?”
那个清冷的声音在她身后问,带着愤怒、不甘、责备以及怨恨。
萧崖天忐忑地走近那抹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眼睛都不敢眨动。
他害怕这个朝思暮想了多年再次出现的人是个虚影,会突然像梦那样天一亮就消失。
颤抖的双手用力扳过那僵直的身体,看到她苍白如纸的脸色,感受到她恐惧的颤抖,萧崖天心中的火气更甚。
确定无疑是她!
双手传来的真实触感让萧崖天顿时有些安心,但她眼里盛满了对他的惶恐、抗拒,这又让他十分愤怒,不禁用力了的双手快要把南若邻那脆弱的肩膀捏碎。
南若邻定定地望着他,大气都不敢喘。
他眼睛通红,紧抿的嘴唇在极力克制着愤怒。
她忍受着两边肩膀传来的痛苦,发白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南若邻忽然很想哭,眼睛被干涩的风吹得生疼。
她惊恐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萧崖天的心,但慢慢的,巨大的思念压抑了他无边的愤怒。
他慢慢冷静下来,慢慢平复内心汹涌的怒火。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咫尺,明明很恨,可是他却湿了眼眶。
那个挂在他心头上多年的女孩,此刻真真实实地站在他眼前。
“我找了你六年……”
他的声音颤抖,透着小心翼翼但也难掩惊喜激动。
“我对天发过誓,若是找到你,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
用力把她揽进怀里,紧紧不放手,萧崖天伏在南风的肩头,泪如泉涌。
“你别再想逃,我不允许,不允许!”
他就像个崩溃的孩子一样伏在自己的肩头哭泣,滚烫的眼泪很快浸湿了她的衣服。
南若邻能真切地感受到那股滚烫的湿意滑落她的脖颈。
她的眼泪也不知为何汹涌而出,她说不出话,哭不出声,只有手腕上的刺青像扎进皮肉里的荆棘,火烧般地痛。
时隔多年,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那么轻易地就被他牵制住,就像是本能那般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下午的球赛,在几轮激烈的比拼后冠军被津大拿下,球场上掌声雷动。
南若邻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看着津大的球员抱作一团兴高采烈地举着冠军杯欢呼。
庆祝的球员中,没有萧崖天,她找寻了几遍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返回宿舍,她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两小时前是怎么回来的。
在情人湖时他一直抱着自己不放手,也不让她离开分寸。
她也没有挣扎,任由他发泄自己的情绪,直到他最先放弃。
明明前一刻还很愤怒,在放开她之后,南若邻清清楚楚地看到萧崖天望着她的双眼里充满了懊悔和内疚。
情人湖周围种了很多参天大树,环境比较阴凉,特别是秋冬的时候,温度比校园其他地方还要低些。
此时风有些大了,金黄的落叶纷纷扬扬从天而降,落在他们周边,尽显萧瑟。
南若邻被风吹得有些摇摇晃晃,眼前有些发晕,再加上这一刺激,她整个人都很不好。
大病初愈,命运就这么折磨自己。
“回去吧,别冷着了。”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不舒服,萧崖天心疼。
明明穿得更单薄的人是他,他却只关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