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许南川和贺小山特意赶来送姜黎他们。
“你哥哥的事，我和小山也会帮着留意，有消息就会联系你那边，回去后好好学习。”许南川把手里的水果罐头递给姜槐序拎着。
已经拎了一手行李的姜槐序嘟嘟囔囔地接过去。
贺小山跟着点头，把手里的荷叶鸡递给姜黎，“看你爱吃这个，川子一大早去国营饭店排队去买的……诶，踩我干嘛？”
原先做荷叶鸡的，是淮市一家老店，公私合营后，掌柜的成了大师傅，不过手艺是一如既往的好，姜黎确实挺爱吃这个。
许南川看着贺小山，恨不能把他的嘴封上，没见向叔脸色越来越冷了吗？
见许南川不错眼地盯着自己，贺小山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
忙又挠了挠后脑勺，跟姜黎道歉，“我这人嘴巴冲得比脑子快，有时候说错了话，你们大人大量，别介意，就当我放屁就行了。”
许南川默默地撇开脸，“……”
这恍的哪门子悟！
好在姜槐序快速地接上了贺小山的话，佯装不悦地道，“干嘛呢，我和小不点是计较这种事的人吗！”
那还真不是，贺小山自己也清楚，他这张嘴，总是不经意就得罪人，很多人看着说不计较，其实心里介意得很。
他一直努力在改这毛病，但情绪一上来，脑子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的嘴。
“小山哥，我们是不介意，但现在不是能随便说话的时候，要真被有心人抓了痛处，后果你比我更清楚。”姜黎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贺小山咽了咽口水，表情有些羞愧，先是轻轻，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要姜黎一个孩子警醒这种事，脸上烧得厉害，“川子也总这么劝我。”
忠言逆耳，好朋友才会这样劝你。
没交情的人不稀罕管你，那些存着坏心眼的人，更是只盼着看你的笑话。
“我会盯着他的，你们一路顺风，到地方后记得拍电报来，报个平安。”许南川不敢再让贺小山多说话，忙开口。
大家又互相对了下地址，约定常联络，才挥手道别。
看着他们舅甥三个验过票，消失在检票口，许南川和贺小山才转身往回走。
“哎，姜黎和阿序才走，顿时就觉得生活又变得没滋没味起来。”贺小山忍不住叹气。
两人是发小，贺小山高中毕业就在街道挂职，成天也没什么事儿。
他不耐烦在办公室喝茶看报，处理鸡毛蒜皮，借口深入群众一线，收集生活素材，成天在外头跑。
正好那天碰着许南川要来火车站接人，就一起了。
说着话，想到什么，贺小山转头看向许南川，“我怎么听慧如说，你拒绝留校了？”
贺小山是半闲散人员，许南川就不一样了，他从小到大都非常优秀，高中毕业被直招进了医学院，念了六年书。
今年七月毕业，到时候不是留校，就是分配到省城的大医院去。
本来许南川更倾向于留校，边工作边继续跟着老师深造学习。
何慧如跟他们也是发小，住一个院的。
何家就住许家楼下，老房子隔音也就那样，楼上有点什么动静，楼下都知道。
“昨天为这事跟我爸吵了一架，没事，不影响我的决定。”许南川面色平静。
贺小山看他这样子，也不好多劝，别看许南川性格温和，但其实特别固执，他做好决定的事，谁劝也不好使。
当初去读医科也是，许叔压根不同意，但许南川决定了，谁也拦不住。
“你不是想不开要去京市吧？”贺小山憋了一路，临到家属院门口，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许南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现在心里也不知道答案。
隔了好久，许南川才开口，似回答，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姜黎才十五岁，都能那么勇敢，我都成年了，难道连问个答案的勇气都没有吗？”
还真要去京市啊，贺小山抿了抿唇。
他很想说，姜黎能这么勇敢，是因为她打心眼里不在乎林家人，许南川不一样，他明明就很在意。
而京市那边，又是丝毫不在意他，何苦呢！
贺小山忍不住叹气，“你和姜黎，还真是天涯沦落人，难怪你那么心疼她，她是当爸的不做人，你是……”
眼见着许南川杀人的目光扫过来，贺小山默默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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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身体不舒服，请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