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让回拨电话，姜槐序下意识地看了眼向国华，眼里掩不住的担心。
说句心里话，姜槐序虽然放下了之前对舒兰秋的部分偏见，但他心里还是认为，舒兰秋是顶不住事的。
姜黎现在已经很拼命了，如果舒兰秋再传达不好的情绪……
向国华冲姜槐序微微摇了摇头，有些事，他们只能在侧面鼓劲，不能强势地个扭转任何一个人的意志。
而且，“你别小看了她们母女的感情，你二姐也比你想的要坚强很多。”
“夭折”多年的长子，固然是舒兰秋心底的一道伤，但姜黎曾是治疗这道伤的良药，她们母子相依相伴多年，不是只有姜黎在拼命保护母亲的。
最重要的是，舒兰秋能感受到人的好意，也能听得进去劝。
江省那边，父母也肯定会给舒兰秋做思想工作，不会让她思想走入极端。
兄弟俩个说着话，另一边姜黎已经按着号码回拨了过去。
电话是舒兰秋单位的号码。
但先接通电话的人是姜外公，“别担心，你妈妈情况很好，等电话的时候她在写文件，这会回办公室放文件了，等会她就过来。”
听到舒兰秋在等电话的时候还能处理工作，姜黎是真放心了不少。
“外公，您身体没事吧？您可是我和妈妈的定海神针，千万得保重好身体别生气，这是好事。”刚放下心，姜黎又担心起了姜外公的身体。
老人家心血管脆弱，情绪激动不得。
姜外公心里那叫一个熨帖，心里的焦躁都叫姜黎抚平，“外公没事，有你和你妈妈在，好着哪。”
舒兰秋对他的态度已经软化了许多，但她只做不说，姜外公有时候想开口说些软话，都找不到机会。
不过有姜黎在，完美地弥补了这些许遗憾。
姜外公满足之余，又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人啊，总是得陇望蜀，以前只盼着临终时能见女儿一面，满足了，又想着父女间能更亲近一些。
说着话，舒兰秋快步过来，姜外公忙把电话交给她。
然而接过电话，母女俩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都在互相斟酌着，要怎么说。
“妈，哥哥还活着。”姜黎先开的口，话里忍不住带了些许委屈。
舒兰秋眼睛一下就红了，她先是哽咽地“嗯”了一声，又忙道，“妈妈知道，妈妈知道……”
眼泪不自觉流下来，舒兰秋忙抹了去，深吸一口气，不叫姜黎发现，“但婷婷啊，你哥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你忙完了事情，就先回来好吗？”
孩子肯定是要找的，但这责任不应该在姜黎身上。
舒兰秋经过最开始的冲击和痛苦后，已经考虑清楚，孩子得她自己去找，她找厂里问过了，厂里会有少量出差机会，她如果想争取这些机会，可以转岗。
当然，现在她手上的工作还没做好，转岗的事现在还不可行。
“你哥哥活着，妈妈心里就已经很欣慰了，咱们先过好自己的生活，再慢慢找他啊。”舒兰秋是真的这样觉得。
她当然也恨林老太，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可孩子能好好地活在世上，或许还有找回来的希望，舒兰秋就已经觉得这是老天爷对她最大的恩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