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的声音掷地有声，在场每一个人都莫名相信，她说到就能做到。
说完，姜黎不管林老太和林大姑怎么想，丢开还抓在手上的杂草，自顾自地走去院墙的水槽边，拧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把手给洗了。
林大姑气得胸口起伏，半天说不出话来。
贺小山唏嘘地看着林大姑二人，眼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许南川则是担心地看着姜黎。
“林停妹，你就算改了姓名，也还是林家的闺女，这是你奶奶，亲奶奶，你怎么下得去手！”林大姑好不容易顺了气，忙护着林老太后退了两步。
泥巴是姜黎从花坛里顺手抠的。
早上才下过一场雨，地都是湿的，花坛边上的杂草定期会处理，但新的又很快长出来，随便一拔，庞大的根系就会带出大量的泥巴。
姜黎砸得毫不犹豫。
“奶奶怎么了，她嘴巴那么臭，就该喂她一嘴泥！”姜槐序眼睛一瞪。
怎么着，欺负他们家孩子没人护着？
姜槐序冷眼看着林大姑和林老太，上前一步，“你们该庆幸，这要是我动手，就不是摔泥巴的事儿，还敢骂我二姐，谁给你的脸！”
林大姑警惕地打量着姜槐序，喊舒兰秋做二姐，那就是姜黎的小舅舅。
有人替姜黎撑腰，林大姑瞬间就改变了策略。
她没再冲着姜槐序大小声，而是看向姜黎，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停妹，不是大姑说你，你这样太不应该了，你奶奶是长辈，你妈……你们学校的老师总教过，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吧！”
不等姜黎回答，林大姑继续道，“我们是一家人，可以包容你的脾气，这次也可以不跟你计较，但以后你要在社会上立足，这样行为处事是不行的。”
打断林大姑滔滔不绝的，是姜黎洗完手，大步走过来的压迫感。
“别拿这套来绑架我，尊老爱幼没错，传统美德也没错，错的是德不配位的人。”姜黎冷眼看着林大姑，“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吧。”
姜黎接过姜槐序递来的手帕，轻轻把手擦干，“我是没得选择，运气不好投生在你们林家，你们林家运气也挺差，遇到了我，指望我尊老爱幼，什么时候先把嘴巴洗干净，把这身道貌岸然的皮子扯下来，再跟我说话。”
院子里静了一静。
“你……”林大姑叫姜黎气得说不出话来。
姜黎看着林大姑，目光直接中还有些许挑衅，林大姑却是有些怕了。
打肯定是打不过，现在说也说不过，再留在这里，什么好都讨不着，但输人不输阵，林大姑还想多说两句，用惯常的手段，断定否定姜黎的未来。
结果林老太先扯了扯她的袖子，“大妞啊，咱们回去吧！”
怕了，林老太是真的怕了。
刚刚那一瞬间，林老太是真怕姜黎冲上来，真给她两大嘴巴子。
她是见过姜黎赤红着眼打林有德时是什么样的，刚刚姜黎看她那个眼神，跟当时一模一样！
怕归怕，林老太心里也在发狠，等舒兰秋回来，她迟早都得讨回来。
察觉到林老太在发抖，林大姑定定地看了姜黎一眼，“停妹，你现在不知道大人的良苦用心，但你迟早会后悔的。”
林老太又扯了扯，连先去擦一擦都不肯，林大姑没办法，只能先领着老太太先往外走。
好在，在姜黎没回来之前，她就已经跟招待所的人打听清楚，介绍信只开了两个人的，都姓姜。
这一趟也不算白来。
但舒兰秋没回来这个事实，还是叫林大姑心头有些不快。
她留下来，原本就是打算质问姜黎，为什么舒兰秋没有回来，以她对舒兰秋的了解，那么渴望有个自己家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林大姑扶着林老太刚走出两步，还没出招待所大门，就传来姜槐序教训姜黎的声音。
林大姑心里暗喜，结果下一句就把她气得差点吐血。
“你也不嫌脏手！”姜槐序瞪眼看姜黎。
“哦。”姜黎老实地闻了闻手，愁眉苦脸地抬起手问他，“潮泥巴的味道洗不掉怎么办？”
姜槐序闻言眉头一皱，很当一回事地凑近闻了闻，也觉得有味道，“等会我去要点洗衣粉再给你洗洗，现在知道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