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槐序默默望天，先前他还觉得姜黎不像姜家人。
现在看，这脾性，分明跟家里老头一模一样，说不是亲祖孙，都没有人信。
还脸皮忒厚，就没见过没事就夸自己好看的小姑娘。
“怕了你了，我带你去，但你不能说话，老实呆着行不行？”姜槐序拿她没办法了，真留她一个人在招待所，他也确实不放心。
姜黎没打算多做什么，甚至她都没想到姜槐序这么轻易就让步。
先跟着，慢慢摸底，把事情理清楚，才好做决定，姜黎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要知道，姜槐序向她妥协，绝不是因为他们舅甥的感情有多深，而是因为他对自己不放心，怕她会乱来。
撇去上辈子不提，他们今天上午才在火车站第一次见到呢。
姜黎闹脾气要跟着一块，还能说是小孩子的好奇心，她要真不识好歹，直接跟说姜槐序有人要害他，那就是真蠢了。
他们去的地方在一处家属院的后门，不走大门，而是打开铁栏杆摸进去。
晚上光线不好，但姜黎翻过去的时候摸了一把，觉得改这铁栏杆的人心思挺巧的。
这地方本来就隐蔽，水泥墩子到小腿肚那么高，上面的栏杆悄悄改成了门，一般人都不会注意得到，白天拴上还跟正常栏杆一个样儿，晚上进出则会很方便。
从围栏小树林往里走，稍绕一下，最角落的一楼就是目的地了。
因为位置偏僻，后面这一排的一楼都隔了个小院子，最角落那间当然也隔了。
就很寻常的院子，隐约能猜出挨着篱笆极显眼的那一块，塑料雨布下头堆放的是蜂窝煤。
“小舅，你要多久？要是时间短，我就不进去了。”姜黎这时候又很有分寸了。
姜槐序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犹豫再三，“你进院子，在院子里等。”
姜槐序进去的时候，姜黎打量着光秃秃的院子，最后目光盯着遮煤的雨布上，看着雨布上系的红布，若有所思。
没一会儿姜槐序就出来了，手里多了个大行李袋，看份量不轻。
姜黎眉毛一挑，快步上前要帮忙分担。
“重，不用你。”姜槐序心情挺好的，领着姜黎飞快原路返回。
都这会了，他也就不瞒着姜黎了，告诉姜黎行李袋里是几瓶罐头和麦乳精，都是沪市来的。
他准备把这些东西销给医院病人家属手里。
当然，他没说的是，衣服口袋里还有几支崭新的梅花手表，这才是赚钱的大头，不过这都是定好的货，定金他早都收了的。
“你怕不怕？”姜槐序问姜黎。
姜槐序期望姜黎能胆小一点，一次就给吓到，以后不跟他出来，但他觉得这可能是他的痴心妄想。
果然，姜黎非但不怕，还问他准备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瞧着比他劲头还足。
姜槐序莫名有点儿得意，这小不点儿，还真不愧是他姜槐序的外甥女，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外甥肖舅。
“去医院，这都是紧俏的营养品。”从姜外公情况好转起，姜槐序就打算干这事了。
不过他不打算在人民医院这边销，而是准备受点累，去中医院和怀仁老教会医院那边。
想要阻止一些事，只旁观是不行的，要打入敌人内部，得先证明自己的价值。
“小舅，我毛遂自荐一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