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有进已经平复好了心情,闻言也没有怪她,“我知道,在火车站的时候,我看到她们在火车上。”
说起这事,林有进就忍不住咬牙。
赵伶俐点了点头,闻言才想起,他们哗啦啦走的时候,林有进悄悄跟她说了,会折回车站去江省的,“你怎么……?”
怎么这时候回了家。
“大姐害的。”林有进喝了口水,把后头发生的事讲给赵伶俐听。
说完后,夫妻俩一起陷入沉默。
从林有德收到电报,告诉他有个工作机会起,林有进就在想办法弄这事。
电报在林有德手里放了三天,直到说好了林有进给林有德一百块钱,林有德才同意把电报拿给林有进。
结果没料到兄弟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姜黎发高烧在家,没去学校上学。
电报被那死丫头抢了过去,出去买菜的舒兰秋又正好回来,事情一闹……就闹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处处都是漏洞。
一是不应该相信他那个酒鬼大哥,二是不应该选在家里做这些,然后是不够有决断,早在那死丫头把电报抢过去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抢回来。
还有火车站,就不应该为了迷惑大姐跟着离开,一直守着就好了。
“都是我拖累了你。”赵伶俐低下头来。
林有进伸手握住她的手,“说的什么话,这次是我没考虑周全,不关你的事。”
顿了顿,林有进又道,“这次我也看清了,大姐眼里就没我这个弟弟,她竟然一点都不让,实在是让我寒心。”
赵伶俐忙心疼地握回去。
夫妻俩握着手相互取暖,但如今这局面,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
另一边,舒兰秋坐在火车上,担心地看着还有些烧的姜黎。
因为心情足够好,姜黎一点都没感觉到身体上的难受。
她吃过药,就忙了起来,先是去打了开水,又去餐车买了饭菜来,拉着舒兰秋,母女俩亲亲热热地把晚饭吃了。
姜黎把舒兰秋照顾得妥妥当当,把同座的大娘给羡慕得不轻。
“你这闺女长得可真俊,还孝顺又能干。”大娘忍不住就夸,又跟舒兰秋抱怨家里的自己懒,油瓶子倒了都不扶。
说是个个不省心,但脸上流露出来的神情,分明就是甜蜜的负担。
舒兰秋完全信以为真,绞尽脑汁地想词,从字里行间找出孩子的优点夸回去……两人一来一去,倒也聊得十分火热。
有人转移注意力,舒兰秋压根就没发现姜黎根本不像第一次坐火车的人。
当妈的都没察觉到不对,陌生人就更不觉得有什么了。
只觉得她们母女像是掉了个个似的,竟然是当女儿的更独当一面,大方又能干,把她妈妈照顾得极好。
周一晚上八点出发的列车,抵达江省,已经是周三上午十点左右。
下车怎么走,舒兰秋一点头绪都没有。
因为一些旧怨,她和那人断联多年,只知道一个十几年前的单位地址。
那还是五九年,她结婚前的事,不知道那人从哪里知道她马上要结婚,从江省寄了好些东西过来,说是给她的嫁妆。
舒兰秋一样都没收,通通退了回去。
当时包裹上的地址,写的是江省国营卷闸门厂。
舒兰秋垂下眼,她以为自己是恨着他的,但只是暼了一眼的地址,竟然在心里记了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