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束从背后穿来，似给他镀上一层光晕。
“你让我治的就是这丫头吧？”莫老虽然在询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男人一身浅灰色休闲服，运动鞋，白色的鞋还沾上少许泥土，手进来前似是清洗过，透着湿润。
他过去取了纸巾擦拭，方才看向老爷子，“嗯。”
低低的一声听不出过多的情绪。
“喝茶吗？”
老爷子重新泡上一壶，点点对面。
男人过去在老爷子对面坐下，看着渐渐沸腾的水壶，一张俊颜始终紧绷着，“老爷子，您出手，把握有几层？”
老爷子伸手要取水壶，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掌更快的接过。
他取过茶壶，又起身将茶具挪到自己这边，开始泡茶。
老爷子看着他烫杯、投茶、注水，姿态娴熟，不紧不慢，俨然是极为熟悉的。
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喝茶的不多，会标准泡茶工序的就更少。
老爷子眼底赞赏更浓。
但面上不显，看着他摆放在自己面前的茶杯，老爷子又道：“做好事不留名，刚才为什么不出来？”
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季亦辰。
他捏着茶杯晃了晃，然后又闻了闻，这才轻抿了一口。
“您本也还没答应我。”所以，也谈不上做好事不留名。
“所以这是在怪我老头子坏你的好事了。”
季亦辰摇头，他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觉得有些事情她也没必要知道。
不管莫老有没有答应自己，他都没想过要让晚晚知道自己做的这些。
“这小姑娘真这么优秀？霍家那小子眼睛以前可是挂到天上的，你小子看着也不错，明知没有希望还愿意花费那么多心思帮她求我这老头子。”
提及慕念晚，季亦辰的目光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或许在一些人眼里她不够好，可在我眼里她却是无可替代的。”
“可她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季亦辰迎上老爷子睿智的眸光，坦荡道：“我现在没想破坏她的婚姻，也不再想要去破坏他们夫妻的感情，”
季亦辰目光软了下，带着似嘲似笑的痕迹，“说来可能有些矫情，只要霍靳深能好好爱她，我的爱都不会成为她的拖累。”
老爷子挑眉，点了点自己已经空了的茶杯。
季亦辰立刻给他满上。
老爷子说道：“所以，你跟霍家那眼高于顶的臭小子也认识？”
季亦辰点头。
饶是因为晚晚暂时放下那些恩怨，可提及时依旧难掩那丝丝的恨意。
老爷子捕捉到那一闪而过的狠意，目光微微沉了下。
对此他并未追问，只是道：“人我会治，你也不用继续留在我这里，东西也拿走吧。”
季亦辰淡笑着摇头，“那我就不打扰您了，至于东西，您留着吧，本就是送您的，我留着也没什么用。”
上千万的古墨砚，哪里是没用。
老爷子也不再说什么。
季亦辰起身离开。
临出门前又道：“还希望莫老帮我保密。”
莫老凝眸颔首。
“啊！”突然一声惊叫，老爷子心头眉心一跳，茶杯都没拿稳直接磕到了桌上，也顾不上，撑着身子起身，就朝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