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张了又张，半天没说下去，表情很是膈应，像是吃了个果，一口咬下去看到半条虫的感觉。
言笙又揉了揉眉心。
半晌，摆摆手，“让人赶紧进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得，毕竟，她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呆愣稳妥的一个人，玩脱了是这个模样……
管家一溜烟跑了，就像是后头有好几条疯狗在追一样。
数日之后，坊间津津乐道的都是从未露面的亲王殿下和长公主殿下师兄妹不合的传闻，还有亲王殿下那条格外醒目的大红裤衩……听说那日在阳光下格外的晃眼。
而此刻，“不合”的师兄妹，正在长公主府里，一人一张躺椅，晒着早春的太阳，眯着眼儿地……算账。
被算的那位，正垂着脑袋，板着一张格外周正的脸，仍由上头那位爷用几日来不断重复的台词在耳边叨叨叨、叨叨叨，而他的主子，抱着果盘，心安理得地……看戏。
“不是本少爷说你，無……就算你家主子让你绑本少爷回来，你也该注意点方式方法不是？本少爷如今也算是这车狮国的亲王，你瞅瞅现在外头说的都是什么了？说你家主子和本少爷不合，这不是间接败坏你主子的名声么？”
说着，回头瞅一眼言笙，“是吧？”
言笙正在吃葡萄，闻言，含笑点了点头，“嗯。”
“瞅瞅、瞅瞅……你家主子都同意本少爷的说法！你再看看你办得都是什么事情，锣鼓？彩旗？知道的知道你是为了迎接本少回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主子大婚呢！”
说着，又回头瞅一眼言笙，顺便在她的果盘里拿了颗葡萄，也不剥皮，囫囵吞了，才问，“是吧？”
言笙依旧含笑，点头，“嗯。”表情分毫未变。
無头又低了几分，半个字没回，任由那位在上头唾沫横飞，说到激动处，光线里都是他的唾沫星子。还有那位吩咐自己动静大一点的主子，很没有体恤下属的心思，看戏看地格外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瞅瞅、瞅瞅……你家主子多通情达理！你怎地就不知道多学学！”
幸好没多学，多学了您今日怕是更惨……無低着脑袋，嘴角抽了抽，看着脚尖前的方寸之地，不说话，只在心里暗忖。
“怎么地，本公子这么说你，你还不服气了是不？”
“属下不敢。”無接嘴接地格外顺溜，这两句对话这几日时常能听到，自打这位祖宗在公主府里醒来还带着几分酒意出门晃了一圈之后，大概是将街头那些个闲言碎语和指指点点都过了一遍之后，回来就没停过。
“不敢？做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敢？笙笙，我跟你讲，这种手下就该打，狠狠地打！你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让他们这么不知分寸！”
说着，回头又看她。
言笙还是抱着果盘子，闻言，手中葡萄搁下了，连带着果盘子都往小几上一搁，直起身子拍了拍裙摆，支着下颌仰头看煦渡。
煦渡一愣，气焰突然低了一半。
“哦？”少女声音微凉，笑中带着几分危险，咧着嘴看煦渡，“师兄……说了这么几日，该歇歇了。还是你觉得……你表演了这几日，本公主瞧在你名声尽失的份上，就会不计较你这许多日东躲西藏不露面的恶劣行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