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个被骄纵地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仗着庆王的宠爱颐指气使，如今看来……倒不是如此。
至少，比那些个女子，要危险得多。
一顿早膳，沉默地吃完，对方已经走了，走之前还同他道了别，语气清清冷冷的“阁下慢用”，他注意到她称呼用的都是“阁下”，而非“公子”。
像是平等的尊重。
他总觉得，若是大将军低估了这位姑娘，怕是要吃亏。
……
早朝已经结束。
皇帝留下了安歌。
御书房里是经久不散的龙涎香，于安歌而言太过于浓了些，他坐在书案之下的位置，金丝楠木椅上垫了厚厚一层垫子，丝绸的面料，有些凉意。
言笙那丫头就不喜欢这种面料，她更喜欢棉质面料的抱枕。
他游神在外，端着茶杯也不喝，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落在皇帝眼中，皇帝这几日的不悦便愈发的明显了，“咳咳。庆王。”
“您说。”他转首，面色如常，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游神哪里不好。
皇帝总叫他“庆王”，生疏的，高高在上的，他也没称呼过皇帝“父皇”，总言简意赅的一个“您”字。
他们是父子。
这世间最生疏淡漠的父子。
彼时皇帝问他叫什么，他坦言，安歌。
于是，皇帝想都没想，给他冠了个姓氏，他便叫做，李安歌。
瞧，多么敷衍。
“听说……庆王府住了位姑娘？”书案之后抬眼看来的皇帝，眼白有些浑浊，眼神却有些渗人，微微抬了眼皮的样子像是在窥伺。
安歌大大方方地，“是。那是我的小师妹。”
这些年他不常在帝都，也是存了保护这些人不被过多关注的心思，是以，即便他大大方方认了同言笙的关系，但具体言笙是谁，皇帝并不知晓。
甚至，皇帝他根本不在意自己这些年拜了何人为师，学了些什么，他只需要一个继承人。
一个不属于将军府阵营的继承人。
只是不巧，皇帝只有这么一个继承人而已。
他们不像父子，也不大像利益的捆绑体，一定要说的话，可能就是敌人的敌人，暂时就是盟友……这样的关系罢了。
果然，皇帝闻言，根本不在意小师妹的问题，只直截了当地表达了他自己的意思，“之前的事情朕不管，如今她既然来了，你若喜欢，便留在府里，做个一房小妾，到得你坐了朕如今这把椅子，封个妃也无妨。这些都无伤大雅。”
“但是，你该明白，儿女私情最是要不得，你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