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的手指在年稚的脸上缓缓移动,从额头到眉脚,细细描画着这张国色姝容的脸,“我那个时候特别喜欢看各种动作电影,当时特别羡慕那些轻轻松松拯救世界、站在聚光灯下迎接鲜花喝彩的男主角。”
“很傻吧。”
他勾唇浅笑,声音温柔地像是天上四面飘浮的云。
年稚伸手去握他的手指,眼里兴味盎然,“那现在呢?”
“长大以后才发现,‘英雄’两个字背后不是鲜花,也没有掌声。是无数的人站在隐秘的角落里坚守信仰、洒下热血换来的。”
年稚的动作一顿,“这话,妈妈小时候也说过。”
“那个时候我特别爱在电视上看《飞天小女警》,做梦都想踮起脚飞起来,飞到城市的各个地方主持正义,惩罚罪恶。”
她陷入回忆的样子幸福极了,眉眼都挂着被记忆里的人温暖着的灿烂的笑容,“妈妈知道我的想法,没有当这是小孩子的异想天开,反而非常认真地拉着我促膝长谈。她说,惩罚罪恶的英雄们往往不是轰轰烈烈的大人物,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是每一个在强权面前,还能不忘坚守着心里那道光的人。”
年稚攥紧季初的手腕,“小初,你说妈妈如果知道我现在做的事,她会为我骄傲吗?她会不会觉得,小时候给我讲的那些道理,没有白说?”
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季初放低声音,“会的。一个小女孩,在年宏那种恶魔
的阴影下蛰伏十多年,默不作声地收集他的犯罪证据,马上,还会亲手把他送进监狱。年年,阿姨永远都会为你骄傲,我也永远以你为荣。”
“小初,她当年是被年宏亲手杀掉的,”年稚搂着季初的腰,埋着脸落泪,“你说,被自己的枕边人一点一点剥夺生命,她当时得有多疼,绝望啊。”
“马上我们就可以给她一个交待了,到那个时候,我们一起选个清朗的天气去看她,好不好?”
年稚像个受伤的小动物似的,带着鼻音在季初怀里点头,“嗯嗯,你和我,一起去看她。”
年乐跟在年宏身后下了飞机,周围站着一整排的保镖都在向他恭敬行礼。
这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父亲现在已经主动带他到国外谈生意了,这足以说明他有传位给自己的意愿。
他年乐离成为年家掌舵人的那天,不远了。
“乐乐,笑得这么开心,有什么喜事吗?”
年宏慈爱地抚摸着年乐的脑袋,在外人眼里看起来这就是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
年乐受宠若惊,讨好地看向年宏,“父父亲,我只是跟您一起出门,太激动了。”
他试探着挽过年宏的手腕,像只温顺的猫咪跟在年宏身侧。
这种其乐融融,在年乐看清机场门口人影的瞬间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