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稚躺在床上揪着被子一角,“你没走吗?”
他刚才絮絮叨叨地交待了那么多,分明是要走的意思。
季初原本是想把年稚安顿好,就回公司处理业务。但家庭医生走之前特意交代,说烧伤病人有很大程度伤口感染,晚上大概率会出现发热的症状。
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待在房间里看着年稚。
“剩下的工作不需要我回公司处理,索性就留下来了。”
年稚点点头,“既然这样,介意陪我说会儿话吗?我睡不着。”
季初给年稚掖了掖被角,坐在床边,“嗯。”
“叔叔阿姨感情真好,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季初回忆着奶奶小时候给他讲的故事,“妈妈当时还只是个连指挥官,爸爸家里主营军工项目,两个人在一次新品研发项目上认识的。”
“军工项目那怎么到现在就没有听说过了,是不是败在了你的手上。”
见年稚还能开玩笑,季初松了口气,“没错,我就是我们家最不中用的一个,用不了多久,就要败光全部家产了。你嫁给我,咱们俩就是一对儿败家子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逗得年稚也会心一笑。
两个人聊了很多有意思的事,临结束的时候,季初正要起身离开,年稚忽然拉着他的手,“我晚上不是在无理取闹,我只是想到了想到了三年前的事,很难过。”
这话倒不像是平常的年稚会说出来的,季初瞳色暗了暗,伸手摸了摸年稚的额头。
果然发烧了。
等他去医疗箱拿出温度计和退烧药,再赶回来就见到了个泪眼婆娑的年稚。
小姑娘缩在被窝里哭成了泪人,肩膀还不停地耸动抽泣。
看起来可怜极了。
“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是长不大。”
季初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生病后的年稚倒是非常乖巧,让含温度计就含温度计,让吃药就吃药,俨然一个任由季初摆弄的洋娃娃一般。
折腾了大半宿,终于在月亮挂在正当头的时候,年稚的体温总算降了下来。
“小初。”年稚从被窝里伸出手,拉住了正要离开的季初。
“嗯,你说。”
季初回头看她,见她还是闭着眼睛,大概是正在做什么梦。
“你今晚为什么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