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了,顿时脸上充满笑意。
“不过”
“不过什么?还请董老直言。”三人见此,还以为他们的想法有所纰漏。
董老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不过,就这五千斤棉花可是不够咱们吃的啊。平分下来,一人不过是一千多点而已,如同鸡肋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郑则成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可是董老,钞纸局现在只收购五千斤啊,人家都说啦,收满为止。”
董老看了郑则成一眼,没有回答他。
余东家好似咂摸些味道出来,小声问道:“董老您的意思是?”
“老夫的意思是,既然钞纸局一下子就收五千斤,那他们也许就能要六千斤、八千斤。这个究竟收购多少斤,不能够让钞纸局的人说了算。应该看看咱们到时候能够从那些小贩手里收购到多少,不管收到多少棉花,钞纸局都应该全部买下来。宝钞提举司提举也不过是八品小官而已,在这京城里面,随便扔把石头下去,都能够砸到一个八品官。只要咱后面的人一句话,由不得他不就范。”
“而且这价格嘛既然是生意嘛,那自然应该坐地起价。到时候这棉花可就只有咱们手里才有了,物以稀为贵,这价格自然是要涨一涨的,老夫以为最少三百文一斤才合适。”
“董老说的极是”
“极是”
三人听了眉开眼笑,纷纷赞成。
要说不枉他们为董老马首是瞻呢,看看董老这水平,一出手就是不同凡响。
卖家买家一起吃,瞧瞧,这才是商界强手的风范。
四人议定,纷纷盘算着自己的发财大计。有人还在想,为什么只卖钞纸局三百文一斤呢?到时候也给他来一个,隔一天便涨一个价,或许到了最后一斤能够卖上四百文也说不定。
隔天傍晚的时候,傅雍带着装载两千斤棉花的车队,赶回来了。远远望了一眼,想着钞纸局就在前面,傅雍踌躇满志。
这一次收购棉花,他可是把家业都拿出来了。熊莳提前把消息透露给他,让他占据了两天的先手,这太难的了。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都还不敢豪赌一把,那他干脆也别做买卖了,回家带孩子算了。
而且昨天晚上,他专门留下打探消息的伙计,已经向他报告了钞纸局贴出告示高价收购棉花的消息。
这让傅雍心里唯一的一点顾虑,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只要钞纸局收购棉花,他身后这两千斤棉花就能够让他发一笔大财。这一趟日夜兼程的辛苦,和四处收购的奔波,也算是值了。
傅雍疲惫不堪的坐下,劳累了几天的他,眼看着再无差错,精神一下子就松懈下来,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车队不断前进,却在一个路口,忽然被拦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傅雍感觉到听了下来,顿时清醒过来,沉声问道。
一个伙计连忙从前面跑了过来,“掌柜的,前面有巡检司的人在查验,大家都在排队等候。”
听到巡检司查验,傅雍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里可是京城地界,巡检司经常都会例行拦路检查,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过排到傅雍的时候,他还是打起精神和巡检司的人交涉。
“这个官爷,在下傅雍,在京城里做买卖,这是路引,请大人过目。”
巡检司的人见路引没有什么问题,也是笑着和傅雍谈话,“好说,好说。”也没有派人去检查后面的车队,这让傅雍松了口气,果然应该是像往常一样例行公事的巡查。
忽然巡检司的人指着后面的车队,问道:“傅掌柜的,你这后面拉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啊?”
“回大人,一些棉花,准备到京城里做买卖。”傅雍也没有在意,如实说道。在他看来,棉花又不是什么违禁的东西,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谁知道,巡检司的人一听傅雍的话,脸色陡然一变。随手把路引扔到傅雍手上,语气也和刚才完全不一样,“棉花不能过去,先到一旁排队。”
傅雍听了,如同晴天霹雳,脸上浮现一丝青气,哆嗦着嘴唇问道:“大人,这是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