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呵呵,就知道你没有生气,你从来都不会生我的气。”
“……”
一直只有繁华一个人的声音。
奇怪。
我打开软件,启动监控他手机屏幕的按钮,并没有在通话状态。
这么说那个女人正在他对面?
我操作的同时,耳机里,繁华又在说话了:“少喝酒?不是我想喝的,应酬嘛,虽然我平时很乖的,但偶尔也……”
他说着,忽然话锋一转,懊恼地笑了:“呵呵,就知道瞒不住你,是我自己喝的……”
“……”
“你问为什么呀?”繁华说完这句,停顿了许久,才像做错事了似的,小声说,“因为……吃药就见不到你,想见你就得喝酒,不然太清醒了……”
语气里透着孩子气的委屈,“太清醒了,就见不到你……可我又想你。”
“……”
果然,那边还是没有声音。
繁华也安静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似乎有些着急了:“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我不是想抛弃你,只是……不吃药就没办法冷静,就会想掐死你……不,你不是你。”
他说到这儿,逐渐开始哽咽:“你不是你,菲菲,她才是……”
“我又何尝不希望永远陪着你,可是你不是你,你只是我的幻觉,我……”
我拔下了耳机。
看样子今天是犯糊涂日,父子两个双双犯糊涂。
我也想起来了,梁听南说他喝了酒就会出幻觉。
喜欢看幻觉就去看吧,幻觉谁不喜欢呢?在幻觉里不需要为了错误付出任何代价,幻觉里的我不会责怪他任何事。
每次监听他都没什么好事,我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干脆停掉软件,连同日志跟历史全都删了个干净。
睡觉。
辗转了不知多久,手机忽然响了。
是权御。
我接起来跟他聊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实在太累了吧,他又只是闲聊,于是不多时,我就睡得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是因为闻到了一阵酒气。
起初我还以为是做梦,梦里都在后悔今天监听繁华,弄得做梦都是这讨厌的味道。
但很快,我就清醒过来,睁开眼,一眼就见到床边坐着个黑影。
我骇得几乎跳起来,赶紧开灯,与此同时,黑影出了声:“别怕,是我。”
灯亮了,是繁华。
“抱歉,”繁华将手里的东西搁到床头柜上,神色平静,“吵醒你了。”
他拿的是我的手机。
我拿起手机,打开屏幕,问:“你在看什么?”
“只是帮你挂了电话。”繁华看着我说,“对健康不好。”
通话记录里最后一通电话就是权御打来的那通,打了四个多小时。
我说:“谢谢。”
繁华没说话,仍然坐在床边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