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闭上了刚刚张开的嘴,抿了抿,像是被将住了,许久才说:“你姐姐说,人没有灵魂。”
“也许有的。”我说,“相信人有灵魂是一件很幸福的事,至少可以相信我爸爸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有我妈妈,还有我姐姐。”
繁华却摇了摇头,目光显出了几分固执:“你姐姐说人没有灵魂。”
我说:“那是我姐姐说,不是我嘛。”
“我知道,她说没有。”繁华说到这儿,目光忽然暗淡下来,“但我也觉得有。”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最近他因为身体太弱了,不能吃药,别是又发病把我当我姐姐了?
要是他没撒谎,上次趁我被下药占我便宜时,就是他在发病状态呀。
我一点也不想扮演我姐姐。
幸好,接下来,繁华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我说:“我现在越看着你,就越觉得人确实有灵魂……你和你姐姐的灵魂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话听得人不舒服,我说:“我们的身体也是不一样的,而且我永远都不会成为和她一样的人。”
繁华顿时不吭声了。
看来是我怼得太狠了?
对此我也很无奈。
他总是说些让我很不舒服的话,我克制不住地就想纠正他。这股念头是从心底涌出来的,我不想探究它从何而来。
但气氛总是要缓和的,我说:“孩子们跟我说,今天有舞台剧表演,你是不是没办法参加了?”
繁华一愣,神色顿时清醒了几分:“抱歉,我给忘了。”
“不急,”我说,“现在还有时间。”
“我有时间,但你要去的话,不能穿平常那身,得穿得端庄点。”繁华坐起身,掀开被子问,“你有吗?”
我说:“我有的。”
我也有那种比较“太太”的套裙,那还是搬家时刘嫂帮我装进来的,还挺新的,熨一下就好了。
“可惜。
繁华下了床,说:“想像电视里一样带你去一掷千金地买衣服也不给机会。”
说着,伸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
我打开他的手,说:“你也不是没干过呀。”
说完才想起,买衣服那天他在犯病……
繁华也没追问,起身去收拾了。
我见他不生气了,心也放了大半,便让女佣去帮我回别墅那边取衣服。
这边和别墅的女佣都是新的,所以虽然我尽量准确地描述了,她们还是直接取来了一箱子。
我坐在客厅里,打开箱子找衣服,这时,繁华过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问:“你在干嘛?”
“找礼服呀。”我说着,看向他满当当的盘子,忍不住笑,“食欲还不错嘛。”
“孩子们第一次演舞台剧,总得神采奕奕地去看嘛。”繁华笑了一声,把盘子放到茶几上,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箱子里杂物蛮多的,我一边找,听到繁华问:“你小时候演过舞台剧么?”
“没有。”我说,“我们学校学习抓得很严,根本就没有舞台剧。”
“所以你只顾着参加数学比赛了?”繁华笑着问。
“还有物理。”我提醒他。
他笑了起来。
我将上面的基本相册拿出来,一边问:“你这么问我,难道你小时候演过吗?”
“那当然了,”繁华说,“我这种艺术家,什么文艺活动少得了我呢?”
“那你演什么角色?”我问,“王子吗?”
“王子都是白人小孩在演,我也不喜欢那个。”繁华笑着说,“我演的一般都是流浪画家、英俊的钢琴家、潇洒的魔术师,神秘的东方武术家……这样。”
我忍不住想笑:“你不用加那些定语。”
“定语才是精髓嘛。”繁华笑眯眯地说着,然后不吭声了。
我也找到了衣服,把它拿出来。
也不知是哪个女佣收拾的?居然把这样的套装压到了杂物下面,但愿还能处理好。
我把衣服放到沙发上,一扭头,见繁华已经放下了叉子,手里拿着一本相册。
我看过去时,他刚把相册放下,手里只剩一张照片。
我看过去,果然,是我姐姐和他的那张结婚照。
我问:“这是你跟我姐姐吧?”
繁华愣怔地看着照片,我问了两遍,他才醒悟似的朝我看过来:“不然还能是谁?”
我也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不是我姐姐,难道还能是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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