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执只能继续往前爬去。
“第七日,他跟我说要挖一个大的豁口,不能一直再攀上攀下,那样太费体力。他说得对。”
这个故事里还有第二个人。
莫执不知怎的稍稍宽慰了一口气,没错,第三天后是第五天,第五天后是第七天,这说明他们两人是轮流挖洞凿穴的,还好,至少彼此有个依伴,说了话有人能够听着。在这种时候,有个能同自己共进退的伙伴,便好像是寻常人多了两条臂膀,便好像是黑暗中多了一双眼睛。
“第九日,四处搜罗了一些食物。很少,不太够。”
再过了此处,眼前便忽然变得豁然开朗了。是的,眼前便是两人商定好的两人修养生息的豁口。此处豁口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将将够四五人藏身而已。自然,两人到了此时,怕是已经油尽烛干,有一份栖身之地便已是不错了。
“第十天了,还是无人来救。我们应该是这洞里唯一还活着的两个人了。”
这个豁口里,写着不少他的字迹,想来是静息于此时,心中思绪万千,郁结重累,忍不住絮絮叨叨了起来。
“将军不知如何了,无人来通报,不知如何了。”
这里所说的将军,莫非是自己的老爹,当时尚在北伐军中的莫绥诚?该是没错,他们说,这洞里掩埋的,都是当时自发来为父亲完成引水路这一未竟事业的拥趸。
“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看来是无人救援。将军的处境想必不好。朝上朝下,皆多败类!”
最后的“皆多败类”四个字,写得浓墨重笔,想来是气郁灵结,忿而扼发。
有识之士皆如此。
但却,莫执忽然又明白了一个事,那便是,当时这些人被困在这山穴之中,竟无一人来救援。若是父亲知道,他想必定会差人解救,但却,没有,没有,甚至于,那镇海祠都渐渐荒废成了一座腐祠。那已是父亲声名狼藉,遁入莫城之时的事了
当时泊爻城的城主是谁?是,是,是,是何光。
“第十一日,吻了他,虽然唇舌干裂,但是水乳 交融。”
算得上是,这洞里所写的唯一一条好消息。不过莫执刚刚似乎是错解了一个意思,这个人,该是“她”,而不是“他”。
只不过……这当然是唯一的一个好消息,因为,在这豁口的低矮处,堆积着一具尸首。或许,算不上是一具尸首,只是,一些骸骨。
他们当然没能逃出去,因为,这里,是一条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