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那一柄利剑,分毫不差,丝毫不畏,一剑刺中了陆离的右肩。
一滴鲜血溅出,溅到了满一笑的眼睛上,接着是一剑拔出,陆离的右边已然是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大洞猩红血腻,鲜血涌出,一滴一滴落到了地上。
一剑既中,愈发猖婪,那一剑抖擞精神,作势再来。
莫执赶忙身形跟上,手脚并做,化解着一一招式。
“你在怀疑我。”陆离捂着自己右肩的伤口。
“是有些怀疑。”莫执倒是丝毫不避讳,他与陆离的关系两人心知肚明,扭扭捏捏反而显得虚伪。
“你怀疑这是我设下的陷阱?”
“那倒不是,不过我只是有些奇怪,奇怪为何这傀儡只袭击我,却好像完全看不到一旁的您。好似我身体里凝着他的血液,他是一路嗅着气味过来的,我验证一下我的想法。”
“那现在的结果呢?”
“结果便是,不是。对不起,师傅,我错了,我错了,大错特错,错无再错。”似乎是怕陆离觉得自己不够真挚,莫执又添了一句,“对不起,师傅。”
“哈哈,好!好!”陆离忽然放声笑着,他爽朗的笑声在这洞穴 里来回回荡,“有长进!颇有长进!”
“多谢师傅夸奖。”莫执的嘴边扬过一丝笑意。他这一丝笑意,其实是一种苦笑。师傅的每一次夸奖,都会让他觉得那不是夸奖,而是一种,讥讽。
“你对周遭的环境总是充满怀疑,还能以极快的方式找到验证你怀疑的方法,甚至不惜流血牺牲。你很敏锐,而且你已经具备了基本的操棋筹盘的素养,你刚刚的做法令我感觉很欣慰,比听说你硬是要找满一笑来谈判要欣慰得多。”
噗。莫执一个不稳,差点被满一笑正面击中。
师傅果然是师傅,你居然听不出他话是好话还是赖话。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你是不能凭借善意和良心去化解的。为什么世界上会有监狱天牢,为什么京师城会有刑法姥姥,那便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秩序,其实是一种礼序的秩序,也是一种力量的秩序,你要管理好所有事情,就不得不冷酷和辛残。”
……
他,他在说什么?
“比如,今天在这里,无论是对你来说,还是对这个世界来说,他的死,都是最好的结果。”
莫执愣了一晌,他当然知道师傅说的是谁,便是眼前这个垂吊一般,身上扎着数个刃口,一节一节骨剑在那琳琅满目地挥舞,皮囊破相,一段段森然的白骨寒星般闪烁的,满一笑,他此刻都称不上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