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绍越,不知为何,正一个人闷闷不乐似地蹲在客栈外的屋檐下,他原本便身材高大,此时蹲在屋檐下,就像是杵了一尊沉思的石像。
果然,只要离开了师傅,乌云不见了,天气变好了,连心情也舒畅了很多。
“来,绍越兄,小弟寻你来了。”莫执把那一壶酒端到了绍越的面前,“一敬绍越兄胸怀宽广,二敬绍越兄为人忠良,三敬绍越兄助某良多。”
绍越一把接过了莫执手中的酒,他放在鼻口闻了闻,说道:“与当天是同一种酒。”
“当天?”
“便是我上次来的那一天。”
“啊,是,客栈里只有这么一种酒。”
“这是三年的黄河酒,放在这下层算得是贵重的酒了。”绍越提起酒壶猛饮了一口。
“这品酒也有这么多门道?”莫执也饮了一口,果然酸涩辛辣,跟上次感觉一模一样。
“自然,若要饮酒,当属饮酒之前最有门道。香气馥郁则小闻一口,厚古醇香如丝流般由喉入胃,再喝烈酒则心胸暖阳;香气轻微则大呤一口,味道在嘴中膨胀涨发,最终化为江河湖海倾流而下,你的胸中如大海,能纳百川。”
“啊……啊?”莫执眯着眼睛闻了一口,只闻到了雄烈的酒气,他不信邪,又猛地一口吸,直吸到了肺里,咳,咳,那酒味辛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这样不行,这样不行。”绍越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品酒也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得慢慢来,慢慢来。”
“慢慢来?怎么慢慢来?我还以为酒就是跟喝水一般喝的。”
“不一样,不一样。”绍越摇了摇头,“品酒啊,只怀风月,不识经道,那就象耕牛饮渠。”
“怎么说?”
“来,我教你。”绍越捧着那个酒壶,“第一,要醒酒。许多酒的酿造时间很长,尘封过后,壶底会有许多沉积,你便得更置器皿,去除沉积。”
瞳力。
莫执的眼睛望去,这酒壶里的酒清澈得很。
“这些都不是刚从地窖拿出来的酒了,自然都是装过新瓶的,你不必担心。醒酒过后,便要观色,越好的酒,颜色便会越纯正。”
“纯正?”
“没错,不同的酒颜色是不一样的,比如说,黄河酒便是黄色,陶米酒便是白色,这个须得你多年来品酒万千才有相关经验。”
陶米酒,莫执好似听过这种酒,对了,这岂不就是当日在师傅的房间里自己被灌了几口便头晕目眩两股战战在那丢人现眼的酒吗?
“接着便是识香。同样,不同酒的味道也不同,比如说,黄河酒辛烈,白台酒甜香,浏阳酒醇厚,陶米酒清幽。在此之上,不同的酒,年份不同,味道也会不一样,比如说这黄河酒,三年的便会比两年的刺鼻一些,再往上,十年的更是比三年的刺喉数倍。这次我们手上拿的是三年零两个月的,上次的稍短一些,三年还差一些。”
“这还能精确到月份?”
“长年累月下来,我便可以。陆兄……”绍越拍了拍莫执的肩膀,“陆兄,或许够呛。没关系,反正陆兄也志不在此,也不用强求。”
嗯……莫执只知道师傅告诫过他他喝陶米酒的量是二两,再多喝一丁点都等着吹西北风。